我突然想到,村裡有口古水井,那上頭就有一台手搖式的轱辘車!如果能把那東西搞來,那我們運土時間便能大大縮短!
我把這個辦法說了,不料立即遭到了把頭反對。
把頭說:“雲峰,幹我們這種活,永遠不要想着圖省力,有時候越省力就代表着風險越大,這次我們不用轱辘車,我也下去幫忙。”
“啊!把頭!你也下去當土工?”我吃驚問。
把頭面無表情:“我怎麼不能當土工了?”
感覺把頭話裡有話,稍微一想,我明白了。
把頭這是在以身作則給我表态。
他意思是讓我不要眼高手低,不要看不起散土那種基礎工作!就算我以後當了把頭,基層活該幹也得幹。
三個半小時後。
夜裡十二點半,月黑風高,此時村民早已進入了夢鄉,而水銀橋旁邊的樹林中卻有幾束微弱手電光閃來閃去。
我按下對講機:“小萱,沒問題吧?”
小萱不在這裡,她在外頭橋上放風,很快對講機内傳來小萱的聲音:“風平浪靜,生火開竈吧。”
我呵呵一笑,這妮子,黑話會的越來越多了。
把頭,豆芽仔,魚哥,三個人打洞,一人十分鐘然後輪換,現在還沒打到膏泥層,我在上頭負責用框子提土。
我很少見把頭親自下鏟,沒想到把頭老當益壯,一開始,他那揮鏟速度一點不比豆芽仔這種年輕人慢。
不過,看了一會兒後我發現把頭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他開始喘氣。
把頭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他為了教我不要眼高手低,選擇了以身作則,我看把頭喘氣樣子有些心疼,于是我偷偷給魚哥使了個眼色。
魚哥馬上心領神會,他奪過來把頭手中旋風鏟,笑着說:“把頭!時間到了!換我了!你先上去歇一歇!”
把頭上來後扶着腰慢慢坐到了樹下,他眼神中有些許落寞,歎氣道:“哎,歲月不饒人,看來我真的是老了,想當年,這種活兒我一個人就全包了,”
我幫把頭揉肩膀,小聲安慰說:“把頭你可一點都不老,你才七十,正是身強體壯的時候,你看計師傅,同樣七十多了,人還能一晚上整個兒子出來,把頭,我相信你也能行的。”
把頭瞪我道:“亂說,老計能和我比?老計那隻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狗屎運撿了個兒子!”
我撇了撇嘴,沒反駁。
把頭混了一輩子江湖,他如今膝下同樣無兒無女,我算他半個兒子,但那畢竟不是有血緣關系的親生兒子,其實我都知道,把頭他有段時間很羨慕計師傅。
“唉?”
這時,我腦海裡突然生了個疑問。
“把頭該不會還是個老處男吧?要不要問問他?”
我趕忙搖頭,心想:“算了,要真是,估計我問了會被他活埋在墓裡。”
此時盜洞已經下去很深了,我突然聽到豆芽仔大喊:“靠!峰子!快把口罩和框放下來!冒奶油了!”
冒奶油是豆芽仔口頭禅,意思就是見到膏泥層了。
我迅速将框子送下去,框裡有口罩,挖白膏泥層一定要帶口罩,那種氣味兒有毒,而青膏泥毒性更大,要帶雙層口罩保護。
早年新聞上經常報道,說有盜墓賊死在了墓裡這種例子,這是真事兒,造成這種嚴重後果的原因不光是缺氧那麼簡單,和青膏泥白膏泥在空氣中的揮發性也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