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第1頁)

我氣道:“别他娘說了!趕快,把人背出去給把頭看看怎麼處理。”

“憑什麼讓我背!我不背!”

豆芽仔眼睛一轉,說:“要不....咱讓趙萱萱下來背?她膽子大!”

“這活兒不可能讓小萱幹!你昨天才叫了娘!難道今天就不認了?兒子給娘收屍那是天經地義!趕緊的!”

豆芽仔臉色一變,在我一再催促下,他用麻袋墊着手,極不情願的将“老太婆”背了出去。

眼下出現一個疑問。

老太婆找到了,楊峻卻沒找到。

我找遍了古墓角落,百思不得其解,難道人腳獾将人吃完了?我一聯想到那種場面就頭皮發麻。

金墓富,宋墓窮,遼墓遍地撿黃金。

宋代的純石室墓還行,可能墓主生前是個當官的,但純磚室墓一般葬的都是百姓階級,墓裡沒發現墓志銘印證了我的觀點,因為尋常小百姓不夠資格用墓志銘。

沒有棺材,有一張石床,這種現象在湖北廣西一帶多見,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兩口子合葬墓,我轉頭看向石床,似乎能看到八百年前,一對恩愛夫妻肩并肩躺在石床搶。

到了如今,都爛完了,連骨頭都沒能剩下,隻剩下一床淤泥。

點了根煙站在石床邊兒,我在等豆芽仔拿麻袋下來裝陪葬品,大緻掃了一眼,泥裡埋着七八個梅瓶。

别一聽梅瓶就認為值錢,元代以後的梅瓶才值錢,那時的梅瓶大都是制作精美的陳設器,而元以前,唐宋時期的梅瓶基本上都是老百姓的實用器,顔色以褐色和黑色為主,都是裝酒用的酒瓶子。

很快,豆芽仔拿着一摞蛇皮袋下來了。

把頭和魚哥沒下來是因為洞口比較窄,魚哥那胸圍實在不好往下鑽,我估計他鑽到一半會被卡住。

豆芽仔不管三七二十一,連泥帶土,他抓到什麼就往麻袋裡塞什麼。

“靠,峰子你看!這瓶子上頭怎麼還沾着一顆大門牙!”豆芽仔說完就要動手搞掉。

“别動!”

“咱了?”

我指着梅瓶說:“這牙别動,你給我保護好了!就讓它在上頭!沒這顆門牙這瓶子隻值五千塊,有這顆牙,最少值五萬塊!”

“真的假的!誰買?有病吧!”

“你不懂,這叫曆史的痕迹!有錢的老闆就好這口!”

“是嗎?峰子,那要不咱在仔細找找,萬一找到其他牙了,直接給它安上去!怎麼樣?”

“那不行!多了就不值錢了!”我拒絕了豆芽仔的建議。

後來我們這個“門牙瓶”,幾經轉手,價格一路飙升到了六十萬!最後被賣到了濟甯一帶。也是從這個牙瓶出土的那年開始,行裡風氣變了,人們都逐漸開始追求所謂的“原汁原味兒原狀态,”大部分東西,有土的就是比沒土的賣的貴。

這股風氣從那時一直持續到了如今,現在北派的人搞陪葬品一般都不清洗殺青了,這樣能賣高價,不過這樣做也有弊端,帶土的青銅器,傻子都知道來路不幹淨,因此不少人都進去了,利益和風險并存,這話不假。

因為容易被帽子盯上,所以如今的北派每一個人都做事小心,盜洞回填後,還要在上面撒上一層草種子,現場絕不會拍照,出貨時也絕不會讓買家亂拍照,誰敢拍照那就是壞了我們規矩,這種買家,我們不會在和他合作。

我的意思是,前幾天不是有幾個廣西盜墓賊像傻子一樣,穿着墓裡盜出來的龍袍發網上被逮住了嗎?那幾個人不是北派的,他們也不是南派的,是純種野路子,丢同行的臉。

拿完東西後我們将土洞回填了,楊峻的幹屍沒找到,對于這一點把頭也想不明白,可能就是被人腳獾吃幹淨了。

随後,把頭背着手,豆芽仔和小萱扛着兩麻袋陪葬品,我和魚哥就像過年擡豬一樣,一前一後擡着人腳獾回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