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滿身都是土,他扶着鋼鍬,不斷喘氣說道。
老面笑着說:“龍子,這兩年你身體退步了,怎麼幹這點活兒就喘成這樣,是不是腎虛了?”
阿龍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說道:“老面,你别站着說話不腰疼,你還沒結婚,等你結婚了你也比我強不了多少。”
老面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說道:“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不喜歡女的,老子喜歡男的,尤其是那種長着小胳膊小腿小屁|股蛋兒的細皮白肉型。”
說完他還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一緊,心想:“我靠....這我沒看出來啊,原來你竟然是個老玻璃。”
還好我不屬于細皮白肉型,要不然,我真擔心他對我有非分之想。
隻聽上頭李非催道:“别歇着了!哥幾個趕快!”
我們繼續幹,盜洞就這樣越挖越深。
突然,我注意到翻上來的土開始變得有些濕潤,顔色也開始變花。
我抓起一把土,用舌頭感受了下。
我現在确定挖對了位置。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我老愛舔土或者舔磚,其實這是一種職業習慣,過去六七十年代,很多老北派都有這個習慣,這輩子改不掉了。
土分着自然土和活土,自然土主要有沉積土和沖積土兩種,這兩種都沒味道,這種土放到舌頭上,手一抹舌頭就幹淨了。
而活土,必須經過回填或者二次翻攪,這樣就打亂了原有層次和顔色界限,變成了多鐘顔色的花土,就算過個幾千年,也不可能完美融合。
這種土放到舌頭上,怎麼吐都吐不幹淨,就像黏土一樣,挂在舌頭上了。
再就是感受味道。
北方墳土大緻有三種味道,一種像發黴米酒的甜味,一像種白蘿蔔爛了的味道,還有一種像強烈的硝石味兒,
北派的頂級高手,你讓他們嘗一口,他們甚至能準确說出這把土出自國内哪個城市。
突然,老面叫道:
“快看!這好像是青磚!”
我說是,連忙挖開周圍浮土,當即在我們腳下露出了一層排列整齊的大青磚。
一排青磚卡的嚴絲合縫,磚與磚的縫隙中還有大量幹透了的白漿。
我讓李非丢下來鐵錘和我白天做的拐子針,随即我将拐子針對準了磚縫兒。
“砸!看準點,别砸到我手了。”
我說。
老面吐了口唾沫,掄起錘子便大力砸了起來。
“好了,我換個位置。”
“繼續。”我說。
老面又猛砸拐子針。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老面滿頭大汗說:“怎麼一回事兒!這些磚怎麼搞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