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來得及出聲,對面就傳來我媽的急聲。
“祁漪月,你弟弟下個月要交學費和鋼琴課的錢,趕緊打五萬塊錢過來!”
沒有關心和寒暄,開口就是理所應當的索要。
我攥緊手,喉間澀意難忍:“媽,我每個月的工資隻留了房租和飯錢,其他的一分不剩都給家裡了,哪還有這麼多錢?”
“而且我上周去醫院……”确診了胃癌。
最後幾個字沒能說出來,就被我媽厲聲打斷:“你白白送上門去給人家睡,這麼多年一點錢都沒要到?”
“祁漪月你真是腦子穿刺!你裝什麼清高啊?趁人家沒玩膩你,趕緊要錢!”
一句一句刺耳的話語,對我來說就如萬箭穿心一般。
電話挂斷那刻,我的胃忽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緊接着血腥味鑽上喉嚨,我疼得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我趕忙捂住嘴,狼狽慌亂地逃進機場衛生間。
剛沖進廁所,我張開嘴就吐出一大口血。
觸目驚心的鮮紅,刺得我眼眶酸脹,視線模糊。
疼,太疼了……
身體的疼痛達到了頂峰,心裡的疼也是。
我咬爛了嘴角,顫抖着從兜裡掏出止痛藥,掰開一粒幹咽下去。
小小的綠色膠囊,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兩元一闆的止痛藥。
誰能相信,作為京南航空副機長的我,會連看病都沒錢。
藥效很慢,我沒有辦法,隻能用力捂着胃的位置,按下沖水鍵。
恍惚間,我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我媽的話。
我千裡追來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太廉價?
禹墨池……是不是真的如我媽所說,對我玩膩了?
不。我咬牙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麼多年來,禹墨池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更何況我們的婚房都裝修好了……
很久,胃部的疼痛終于消減。
我撐着起身,來到鏡子前将自己收拾好。
不想剛走出衛生間,遠遠的,我就看見全機組的人正将禹墨池和空姐沈初微圍在一起。
我疑惑走過去,機組裡的一個空少看見我,笑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