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督主大人從15歲進東廠效力到如今十多年了,一直走的是不近人情的純臣路線。
别說一般官員,便是幾位皇子他也都是冷冷淡淡跟誰也不熱絡,明顯就是天性如此。
江淮雖沒和肖淵正經打過交道但也沒少見過他的面,對方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
一個人的行事風格大抵是很難改變的,江淮也不認為肖淵會因為喜歡他女兒就能像别的姑爺一樣對老丈人笑臉相迎。
現在這樣就挺好,隻要能給他帶來好處态度不态度的根本無所謂。
江淮盲目自信覺得女兒嫁給肖淵江家要雞犬升天了,劉氏和江晚秋卻看得比他透。
江心雨笑得越和善他們兩個是渾身發毛,總感覺對方在憋什麼大招。
偏偏江淮怎麼都理解不了他的愛妾愛女,一味的數落她們催促着讓她們落座。
劉氏心裡憤恨也沒法子,隻想着先把江心雨他們應付走回頭再跟老爺細說。
最好是盡快定了晚秋的親事再把泉兒送到他舅舅家,她總覺得江心雨沒憋着好屁。
此時的飯菜已經擺上了桌,江淮把肖淵讓在主座他在旁邊做陪,肖淵的另一邊挨着江心雨。
劉氏自然是要挨着江淮坐的,她怕江心雨對他的小兒子下黑手便把兒子攏在身邊讓江晚秋坐了過去。
結果剛一坐定肖淵忽然冷哼一聲,“嶽父大人家的規矩還真讓雜家開眼,什麼時候家宴也有小妾上桌的份了?
身為禮部侍郎連基本的嫡庶尊卑都不懂,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要有人參江大人一個德不配位。”
此話一出江淮頓時打了個激靈,厲聲呵斥劉氏放肆讓她趕緊滾起來布菜。
劉氏臉色鐵青地站起來,心裡把肖淵和江心雨罵了個狗血淋頭,對她心愛的江郎也生出了深深的不滿。
她嫁給他這麼多年生兒育女操持家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他就不能稍微維護自己一下麼。
劉氏暗暗咬牙,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江心雨這小賤人果真是沒娘教的賤種上不得台面,才剛得勢就這麼急不可耐的耍威風。
得意什麼,小心樂極生悲。
此時的江晚秋也是面色慘白,她從未想過會有如此難堪的局面。
江淮則滿臉谄媚地向肖淵賠着不是:“督主息怒,是下官管教無方讓您見笑了。”
肖淵隻是冷冷地看着這一家子,想着查出來的那些夫人過往一陣心疼。
虛僞的爹早死的媽,狠毒的寵妾無助的她。
他家小饕餮在這種環境下還能養成開朗的性子真不容易。
江心雨嘴角微揚心中暗爽,輕輕推了肖淵一把示意他給個台階下。
一棍子打死有什麼意思,鈍刀子割肉才疼呢。
原主就是在一次次的希望失望之中被磨掉了名聲和小命,這才哪到哪,她還想踩着這一家子把原主的名聲賺回來呢。
劉氏的忍功确實了得,哪怕被如此羞辱也未曾憤然離席,真就拿着筷子站起身等着伺候一桌老小。
肖淵見他家小夫人示意也舉起酒杯沖江淮揚了揚,宴席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一些。
江淮也松了口氣,看來雨兒還是惦記着這個家和他這個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