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水災是越下遊越嚴重，不光因地勢低窪要承接更多的洪水也因為水源污染。
上遊的村子得病必然會影響下遊，無論是排洩的污物還是死屍都會把病毒帶到下遊。
而若隻是下遊的村子生病跟上遊是完全無妨礙的。
可以說，居住在最上遊村子的人才是最不容易感染瘟疫的。
可當肖淵的隊伍行進到永順縣的時候這裡的情況卻讓人觸目驚心。
死的人太多了，好多因為沒有壯勞力去埋已經發爛發臭。
整個城裡混亂不堪欽差來了也沒有人迎接，問過才知道，敢情是縣太爺和師爺陡然病死了所以這邊沒人管。
在荒年最忌諱群龍無首。
縣太爺死了縣衙和糧食可還在呢，大族士紳和衙役以及地痞流氓各糾結了一方勢力搶奪資源。
這些死的人不光有病死的還有因為械鬥而亡。
但别管怎麼死的，屍體發臭招引蒼蠅污染水源傳染瘟疫都是一條龍服務，以至于永順縣成了救災最不順的地方。
其實光是一座城還好辦，亂世用重典，大不了把犯事的都砍了。
幾十個腦袋積累起來的威名足以震懾這城裡所有的勢力。
别管衙役還是家丁又或者地痞流氓，對上正規軍都白給更别說對上東廠的番子。
或者說，放江心雨進去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滅了。
但問題不在于這座城，而在于他們得到的一個消息。
城裡的瘟疫是忽然起來的，毫無預兆多點爆發東南西北很均勻。
他們那個縣太爺和師爺都挺惜命的，自從災情之後就躲在縣衙當縮頭烏龜。
結果好吃好喝一點贓污和外來人都沒接觸過的兩位大爺忽然染病一天就都死了。
染病那些人也很奇怪，幾乎是隔着五六戶，七八戶就有一個，均勻的跟算計好了似的。
肖淵立刻想到燕飛所說張忠義派人傳播瘟疫的事，但江心雨卻有不同的看法。
瘟疫這東西也不是萬能的。
人體免疫力不同，便是同樣接觸緻病源也不一定準染上。
況且縣太爺和師爺同一天染病并馬上死掉太奇怪了。
瘟疫還真沒那麼快，聽起來倒更像是投毒。至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群龍無首城裡大亂能最大消耗救災人員。
如果她猜的不錯，很快永順縣再往前的永和縣就會來人求救。
至于說人馬會被分散到哪種程度，就看對方是想在哪裡解決掉肖淵了。
這一路救災一路分散人員肖淵目前隊伍隻剩八百多人。
忠心功夫過得去的東廠番子更是隻剩下不到40個。
每一處留下的救災兵丁都需要分出去東廠人看管。
若是永和縣求救他們趕往永和這邊最少要留下300人并十五個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