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着脖子,歪着腦袋,大聲喃喃:“太可怕了!它?們突然?從礦洞裡鑽了出來……太可怕了!它?們吃礦石,然?後是我的朋友……”
猝不?及防之下,瘋狗黑子重新陷入瘋狂。
他鼓起掌來,手?舞足蹈,口中?呢喃不?停:“它?們來了!它?們來了!都逃不?掉的!都逃不?掉的!”
他嘻嘻笑着,一腳踩上玻璃碎片,把它?們踩得嘎吱作響:“你逃不?掉的,我逃不?掉的!大家都逃不?掉的!”
瘋狗黑子毫不?在意地踩扁煙盒,跳到顧磊磊面前?,呢喃低語:“……隻有隊長才可以逃掉。”
還未等她?做出回應,他又大笑着拍手?蹦跳離開:“你們知道嗎?黃昏最容易死人?了!哈哈!黃昏最容易死人?了!”
瘆人?的笑聲回蕩不?絕。
闆寸頭顫顫巍巍地從遠處探出頭來:“你們聊完了?”
顧磊磊撿起煙盒,咬牙道:“聊完了,我們也?走。”
三個人?尾随黑子來到岔路口,匆匆别過,拐入另一條小巷。
等到安全之後,闆寸頭用力搓揉胳膊:“他怎麼一會兒正?常,一會兒發瘋?吓死個人?了!”
顧磊磊想了想,猜測道:“或許是因為?提到了隊友死亡時的情況。這?種糟糕的回憶加深了刺激,導緻他的理智愈發降低。”
說罷,她?沒?等闆寸頭發問,便一口氣複述了黑子提供的線索——隻隐瞞了有關日?記的部分。
聽完顧磊磊的複述,闆寸頭誇張地倒吸冷氣:“什麼叫‘被蠕蟲吞沒?’了?礦洞裡還有蠕蟲?難道我們要大戰蠕蟲?”
付紅葉的關注點有所不?同。
他推了推他的金絲邊眼鏡,冷靜推斷:“黃昏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的小隊是在黃昏時刻出事的?”
現在天色尚早,距離黃昏至少還有三、四個小時。
付紅葉擡頭凝視天空,認真提議:“也?許當黃昏來臨的時候,我們得遠離礦洞。”
顧磊磊苦笑反駁:“不?可能的。我們明天就要下礦了吧?按照常理來說,一下礦,工作時間就是按天計數了。無論是不?是黃昏,我們都隻能在礦洞裡呆着。”
刹那間,沉重的氣息凝聚而來。
顧磊磊改口安慰兩?人?:“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再看看呗?反正?礦洞的出入口距離鐵皮房屋也?沒?有多遠。”
假如今天晚上,能有人?從礦洞中?下班離開,就說明玩家們不?必在礦洞裡過夜。
闆寸頭勉強扯起嘴角:“至少我有了心理準備,等聽見工作安排的時候,就不?會太過害怕了。”
很顯然?,就連他也?知道,一旦下了礦,礦工們不?太可能為?了吃飯、睡覺等“小事”離開礦洞。
原因非常簡單:一上一下要花費很長時間,礦場主不?可能放任礦工們如此懶散。
沉重氣息之下,付紅葉終于找到機會,問出了那個他很早就想知道,卻被多次打斷的問題。
“你在石闆後看見了什麼?”他凝視顧磊磊。
顧磊磊歪頭回憶片刻,說:“鹹濕的渾濁空氣,還有一道黝黑的、深不?見底的隧道。”
“隧道麼?”
“對。骷髅項鍊似乎也?在尋找隧道,他的小弟應該是在觸摸石闆的時候,被石闆吞噬了。”
顧磊磊餘光瞥見闆寸頭打了個哆嗦,轉過身去,看向遠處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