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鐵鍬錘了錘地面。
地面“當當”作響。
“我感?覺我們沒?有必要繼續挖下去了,這附近應該全是金屬。你想下來看看嗎?”
他問顧磊磊。
顧磊磊想了想,
快速回答道:“我馬上下來。”
她把手電筒綁在?手臂上,爬下駕駛艙。
一股潮濕的泥土味撲面而?來,
還夾雜着涼涼的鐵鏽味。
顧磊磊使勁兒扇動鼻翼,
終于?确定這不是“淡淡的血腥味”,而?是單純的“金屬味”。
就?像是一柄被水浸泡很久的不鏽鋼勺子那樣令人不适。
她跳下深坑。
濕潤黏膩的泥土挂在?了鞋子上,
留下沉重拖拉的感?覺。
顧磊磊來回走了兩步,習慣這種觸感?。
南名?深深淺淺地走過來,把鐵鍬遞給她:“給。”
顧磊磊沒?有要鐵鍬。
她在?離開拖拉機之前,就?已經為自己帶好了乳膠手套。
此時此刻,她徑直蹲了下去,把手貼到金屬闆上,拂去上方的泥土。
大?片大?片的複雜花紋從金屬闆上蜿蜒爬出,
互相糾葛纏繞。
卷曲的長條翻轉交疊,
濃郁到近乎變成實質的生命力如熱氣般四處蒸騰,無比霸道地占據了視線中的每一個角落。
它們像草籽一樣,
堅韌不拔地在?冰冷的固體上繁殖生長,甚至将觸須探向摸不着的上方。
過于?強勁的生命力總是和無法忽視的掠奪感?成對出現。
顧磊磊的胃部一陣痙攣。
她别過臉去,幹嘔幾聲。
南名?彎下腰,伸手擋住她的視線:“别看太久。”
顧磊磊點?點?頭,就?着他的攙扶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