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7頁)

  言逸的記性很好,見過一面的人都能記得很清楚,他在加油站裡,用沙漠之鷹頂了那個獅子alpha的腦門兒。

  居然找上門來了。

  最初出現在言逸腦海裡的念頭是這個alpha不是恰好經過,他一定調查了自己的行蹤和身份,現在倉皇經過他住的窗口定然是有意而為之,因為他确定不了自己住在什麼地方。

  但言逸還是穿上褲子拖鞋,拿了鑰匙下了樓。

  因為雨中頂着幾張“遊泳健身了解一下嗎”宣傳單遮雨的小孩兒實在狼狽,電話裡又纏磨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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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鏡天舉着宣傳單遮雨,四處張望着還有沒有在營業的店鋪能進去避一避,心裡埋怨着這磨人的小兔子,他在家裡舒舒服服泡澡打遊戲多好,隻是聽見了電話裡面陸上錦粗暴地把小兔子給扔出了家門,便訂了張當晚來看他的機票。

  他想見到言逸就給他一個避不開的擁抱的,之前在醫院病房裡燈光昏暗,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的模樣。

  他快步走着,前面十米多遠處走出來一個身材單薄、隻穿了一件纖薄的米色羊毛衫的omega,淺灰的發絲裡垂着兩條無精打采的小兔耳朵,緩緩擡頭看了看天,被滴在臉頰的冷雨驚了驚,小兔耳甩動了一下,把雨滴撣了下去。

  他愣住了,腳步漸漸慢下來,停在了言逸兩米外的路燈下。

  言逸聽見聲響,轉過頭看他,呆萌的小兔耳朵茫然地動了動。

  小白兔瘦削得下巴都尖了,本就纖細的身體在細軟的米色羊毛衫包裹下顯得更細瘦,在醫院待的那些天被折磨得憔悴虛弱,一個身體虛弱的omega懷了孕,竟然被他那個沒人性的alpha給扔出了家門。

  路燈下言逸的臉色是蒼白的,眼睛裡隻有路燈照映出的忽明忽暗的光影,不再是騎在北歐女神上潇灑地脫了頭盔的嚣張的小兔子了,眼底有種無家可歸的凄涼。

  回了神,夏鏡天匆匆走過去,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言逸身上,抻着衣領裹緊他,把虛弱得像一根幹枯蘆葦的小白兔摟進懷裡,一下子就釋放了大量安撫信息素,心疼地撫摸他的頭發。

  他莫名被言逸吸引,心裡明白這是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原因,但看見嚣張霸道的一個小omega在醫院待了那麼些天就成了這副凋零的模樣,作為alpha很難不心疼。

  面前的alpha穿着一件寬松的白t恤,把胸前的獅子紋身遮擋得嚴嚴實實,像校園裡指尖轉着籃球耍帥的少年,周圍會圍滿給校草歡呼喝彩的omega,為他每一次潇灑的投籃而沉迷心醉。

  言逸驚訝地睜着眼睛,愣愣地任由他抱着。

  陸上錦很少這麼熱烈赤誠地擁抱他,更多的時候是勾勾手指,讓蹦跳的小兔子開心地過來抱自己,有時回應,有時不回應,但小兔子抱他時眼睛裡的熱情永遠不減。

  大量安撫信息素沖進沒有黑鋼護頸保護的腺體中,因為足夠的契合度,所以安撫信息素也格外有效,甚至讓他懷孕之後的不适感消退,他舒服地吸了口氣,心裡更加悲哀。

  和陸上錦分手之後,他的發情期隻能靠抑制劑和止痛藥度過,實在熬不下去的時候,就趁着深夜,偷偷去陸上錦的卧室待一會,蜷縮在他床邊的地闆上,連呼吸都不敢放肆。

  被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包裹的安全感是無可比拟的,陸上錦的氣息圍繞着他,安全且溫暖,像被撫摸着入睡。

  言逸鼻子酸了酸,他那麼小心翼翼不敢向陸上錦索取的東西,年輕的小獅子alpha一股腦兒地全都釋放給了他。

  “行了,上來吧。”言逸無動于衷,從夏鏡天懷裡不動聲色地掙脫出來,身上披的外套還給了他。

  脫下來時觸碰到了兜裡插着的水淋淋的東西,言逸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小束玫瑰花。

  從小學開始直到現在,夏鏡天流連花叢裡修煉出的調情手段這時全忘到腦後,推着言逸上樓免得凍着,别扭地解釋:“我落地時天已經晚了,花店隻有三朵玫瑰,我想拿來給你。”

  他本要買下花店所有的玫瑰花送給一隻傷心的小白兔,隻有三朵,聊勝于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