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吧一條街的畫風都差不多,各自文藝,牆上挂着或繡球或山茶,有時也種滿紅花礬根,偶爾夾着兩家刺青店,到傍晚才有生意,這邊夜生活相當熱鬧。
言逸摸了摸自己許久未曾剪的發梢,從周邊小鋪買了根皮筋,攏起淺灰發絲,從腦袋後紮了個小揪,走進這家名叫“頹圮”的酒吧。
酒吧裡燈光昏暗,隻有十來張漆了亮油的木紋不規則圓桌,完全沒有生意,隻有一個二十來歲,穿衣風格朋克嘻哈混搭的alpha抱着吉他忘我地唱歌。
alpha聽見生意來了,一甩頭發,揚起一張故作憂傷的臉,眼睛黑亮,有點痞帥。
“這裡招調酒師?”言逸抱着手臂輕輕摩挲,有點冷。
alpha皺了眉,上下打量他一番:“招是招,但隻招alpha,不招弱雞。”
一面之緣而已,看來他已經不認識言逸了。
言逸溫和笑笑:“調酒師為什麼非要alpha?”
alpha一揚下巴:“最近治安特别亂,總有人鬧事砸店,招alpha得打架的。”
言逸手撐吧台輕身坐上高腳凳,饒有興緻地看着他:“你不就是alpha嗎?”
是個哈士奇alpha。
“我……”alpha抿了抿唇,“我一看見有人砸店……我老是想和他們一塊砸……”
哈士奇alpha,J1分化能力
“暴力拆家”。
第21章
手機又震了一聲,言逸垂眼看了看,陸上錦又換了個号碼發了個消息。
“給我地址,我去接你。”
言逸扯了扯嘴角,輕輕捋了捋紮了小揪的淺灰發絲,雙腳都蹬在高腳凳的橫梁上,眼神困惱,盯着屏幕發呆。
陸上錦肯換着号碼聯系他,還說來接他,連他們熱戀那段時間,陸上錦都沒拿出過這樣的耐心哄過他。
“早幹什麼去了。”言逸低着頭,發絲遮住眼睛,指尖顫顫地扶着屏幕,紅潤的嘴唇微張,小白牙在唇肉上咬出了血。
“我在我們曾經待過的酒吧。”
短短一句話,在編輯欄裡停留了三分鐘,才下定決心發了出去。
短暫的沉默過後,陸上錦才問:“我們曾經待過很多酒吧,哪一個?”
言逸眼神裡連些微光亮也熄滅了,低頭看着右手無名指。
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作,或許普通人真的不會記得這樣可有可無的事情。
頹圮酒吧裡有面牆挂滿了來往情侶留下的明信片,這其實隻是店主圈錢搞噱頭的把戲,但對一生隻在此停留一次的戀人而言,一張明信片依舊能成為不可磨滅的回響。
衆多各色明信片裡,言逸還是一眼就望見了褪了色的那張風景明信片。
明信片上寫着一行字,普通的圓珠筆痕,但寫得極鋒利漂亮:
言言,愛你直到生命盡頭。
話說得恣意,但十幾歲的青澀年紀就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