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4頁)

  言逸驚懼哀求的樣子又浮現在腦海中。

  陸上錦按着心口,趴在方向盤上忍着心口急劇的痙攣跳動,雙腿冰涼麻木,甚至踩油門時都沒什麼知覺。

  這大概是他活到這麼大體驗到的最淋漓盡緻的狂躁暴怒。

  此後兩天,陸上錦都在公司裡過夜,沒再回過家。

  辦公桌上堆的合同大多簽完了,剩了一摞久安鴻葉的合同,陸上錦沒有半點心情翻開,索性一直擱置。

  久安鴻葉的副總起初打來電話問了一下,察覺到不對勁兒以後不敢再問。

  會議結束,夏憑天從會議室出來,臉色黑得像塊炭。

  陸上錦到底在折騰什麼,這是在針對他們鴻葉夏氏?拖着好幾個合同快逾期了也沒動靜,在幹什麼?

  他爸留下的那孩子該着了短命,多髒器衰竭,誰救得回來?他他媽是皇帝老兒救太子呢?不至于要鴻葉夏氏跟着陪葬吧。

  越想越憋氣。忍不住給陸上錦打個電話,他要是再不接,立刻讓司機開車往長惠去。

  響了十聲陸上錦才接起來。

  夏憑天忍着火兒,跟陸上錦好言好語問了問。

  陸上錦淡淡問:“你是不是幫你弟弟找過言逸。”

  “啊?沒有啊。”夏憑天噎了一下,他确實幫夏鏡天查過,但他應該沒做什麼吧。

  “你有個好弟弟。”

  陸上錦挂了電話。

  夏憑天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一把抓住助理的領口:“去,把陸上錦上次帶人去檢查的報告調來給我看。”

  他氣急敗壞地扯掉領帶,下樓開車去了夏鏡天的學校。

  夏鏡天平時懶得回家也偶爾住寝室,門禁大爺沒攔住夏憑天,讓他帶着幾個alpha闖上了宿舍樓。

  這些天夏鏡天确實懶得回家。

  他從頹圮酒吧回來以後就一直窩在學校不怎麼動彈。

  另一個室友伏案畫工圖,他就靠在床裡拿着一個舊筆記本發呆。

  他從頹圮酒吧的二樓卧室裡把這本筆記帶出來,至今已經翻看了好幾遍。

  那隻小兔子的筆迹和他人一樣清秀。

  筆記本上除了在邊角記錄一些備忘的事宜,絕大多數都像日記一樣記錄着或開心或不開心的生活,和陸上錦相關的事情後邊總會寫上分數。

  一頁頁看下來,字裡行間都能感受到孤獨。

  明明分數已經減到負數了,一句“帶你回家”又把分數加滿。

  平淡無奇的小事塞滿了整個筆記本,夏鏡天就像陪着少年時的小兔子走過了一個十年。

  “鏡天你……沒事吧?”室友放下勾線筆匆匆走到夏鏡天床邊,夏鏡天屈着一條腿沉默地靠在枕頭上,雙眼皮有些腫,眼睛紅着,無精打采。

  “你有沒有喜歡到遠遠看着都覺得很心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