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楓樹郁郁蔥蔥地生長在溫泉池邊,邵文?Z牽着他的手,拉着他坐在溫泉邊的長椅上。
“再過幾個月,這棵楓樹就變紅了,紅葉飄落在白氣蒸騰的水面上,特别好看。”
邵文?Z像一隻打量着網中飛蟲的蜘蛛,緩緩逼近待宰的獵物。
他的目光幾次掃在言逸頸後的腺體上,現在的小垂耳兔還太過脆弱,或許承受不住他的的尖牙噬咬。
微風吹敞了言逸的衣領,露出蒼白纖瘦的胸前烙印的青藍色PBB000002序列号。
這行序列号就是強大的證明。
邵文?Z等不及要咬穿他進入他,把他身體裡陸上錦的氣味刮除掉。
A3omega幾乎是無懈可擊的,最緻命的弱點就是會本能地迷戀标記自己的alpha,為他所驅使,愛他如狂,成為他手中的一把無情利刃。
所以他才義無反顧地留戀着陸上錦的寵愛。
“困了嗎?”邵文?Z扶着言逸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窩,“想在哪裡睡?”
言逸僵硬地靠着他,動也不動,像座雕塑。
“陸上錦是公認的冷情無心,你貼着他不走,是犯賤。感動不了他,你甚至都感動不了你自己。”邵文?Z靠在椅背上,手搭着橫梁,舒展長腿,慵懶跷起來。
言逸僵硬地擡起眼睑,有了些反應。
沒有人能透過他的眼睛看到城堡裡的小王子,聽不到那如同深淵救贖的琴聲,他們感受不到自己被陸上錦抱出血淋淋的分化基地時身上被溫風吹拂的暖意,是他從刀山火海裡救他離開。
所以别人眼裡他的深情都是犯賤。
這讓他更加痛苦,他的一心一意沒有人理解,沒有人在乎,隻會被漠視和嘲笑。
他的感情根本沒有任何人懂。
言逸摸了摸重新變得平坦的小腹。
現在,連他自己都不懂了。
陸上錦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再大的恩惠和感動,從陸上錦決意殺死他肚子裡孕育的小生命時,就已經消耗殆盡了。
陸上錦無情地把原來的小木屋推平,平地起了高樓大廈,牆上爬山虎的腳印就成了不得不抹去的刺眼痕迹。
曾經的言逸刀槍不入。
像一塊鋼化玻璃,無論怎麼敲打沖撞都可以巋然不動。
但隻要找到一個最脆弱的部位,輕輕一敲,整面玻璃都爆得稀碎,驟然毀滅成塵埃。
有什麼東西是突然毀滅的呢。
當你看到老樹枯藤轟然倒地,你就隻看到它因一場風雨而攔腰折斷的一瞬間。
想着,它好脆弱。
它獨自承受了木心蛀蝕的百年,枝頭的鳥兒卻隻怪它摔壞了自己的巢。
言逸隻顧望着面前的溫泉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