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才看見,滿地都是亂飛的文件,跟地毯似的密集,沒地兒落腳。
辦公室裡一直滿頭大汗找監控的幾個都被轟了出去,陸上錦靠在沙發裡,瞪着爬滿血絲的眼睛在筆記本電腦上噼裡啪啦打着字。
夏憑天蹲下來撿了幾份文件扔到一邊,給自己開辟出一條能下腳的路,看了一眼陸上錦的電腦,表情一僵,立刻替他把電腦給合上了。
“你瘋了?”夏憑天拔高聲調瞪着他,“你用PBB權限開定位幹什麼?”
陸上錦嘴唇幹裂,水杯就放在辦公桌上他卻顧不上去拿。
“他被邵文?Z帶走了,邵文?Z一直在境外活動,國内的資料很少,他根本不用自己的名字注冊任何東西。不用PBB權限根本查不到他在哪兒。”
“我看你是不了解情況。”夏憑天從自己帶來的電腦上打開一個圖标做成掃雷遊戲的程序,插卡輸入一串密鑰。
裡面分門别類的加密文件用編号命名。
他打開最新的文件,裡面是一些模糊的照片,通過背影和一些習慣性的手勢,能辨認出是陸凜。
“陸凜一直在分化基地的實驗室活動,現在的PBB資料數據已經大半都落在他手裡了,他取代了總指揮,派出PBB成員作為腺體獵人為他四處搜尋高階腺體,你動用PBB權限,怎麼保證他不會順藤摸瓜發覺之前那台中心計算機是你炸的。”
“他能把我怎麼樣。”陸上錦閉了一會兒眼睛,長時間高強度集中精神讓他頭痛欲裂。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清晰直白地感受過失去,即使之前小兔子賭氣了離家出走,他也胸有成竹地笃定自己能把他哄回來。
他可能被抓走了,需要自己帶他回家,收不到言逸的消息一定是因為他被囚禁起來了,小兔子一定很想念他,隻是聯系不上他。
他大概很害怕,說不定會躲在角落裡邊哭邊發抖,需要被他的alpha好好抱一抱,用安撫信息素讓他感到安全。
這些天給小兔子反省的時間應該已經很足夠了。
如果現在小兔子撲進他懷裡認錯,他會原諒他的。
“你出去,讓我自己待會兒。”陸上錦把電腦扔到一邊,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夏鏡天,我記住他了。”
夏憑天像被戳了軟肋似的突然站起來,冷着臉問:“你什麼意思。”
陸上錦半睜着冷淡的眼睛:“你說呢。”
“我弟弟我了解的很。他一沒做過出格的事,二沒妨礙過你們感情,你媳婦流産是你按的,這是人幹出來的事兒?”
夏憑天把剛收起來的幾份文件重重往地上一摔:“我沒記錯的話你跟言逸十年前就在一塊兒,這幾年你身邊換了多少個人了,你自己把老婆作沒了甩鍋給我家鏡子幹什麼?”
“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敢動我家鏡子一根手指頭,咱倆立刻掰了!”
助理聽見辦公室裡的吵嚷,趕緊進來拉架,把夏憑天拉到另一邊的沙發上,端茶過來一個勁兒躬身道歉:“夏總,長途颠簸,您到休息室歇一會兒吧。”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夏憑天低頭一看是小鏡子,顧不上跟陸上錦置氣,連忙接了:
“小崽子,你還知道找我!”
電話對面,原本清亮的聲線也變得有些憔悴,像在疲憊地尋找什麼東西,找了很久。
“哥,司機說你去找陸上錦了。他在旁邊的話,我跟他說話。”
陸上錦先一步從夏憑天手裡把電話拿了過來。
“陸上錦,我道歉。”
“但不是對你,我給言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