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5頁)

  老闆跪在搶救室外哭得讓人心酸,他目睹了這些日子裡,老闆昔日的放縱風流都收斂成一方柔情深潭,他的老闆沒有童年,從前僞裝成沉穩的一顆壞小子的心現在才姗姗來遲地成熟。

  有的感情命中注定,或完美契合,或刻骨情衷。

  後者總要多些曲折。

  助理把紙條整齊折起來,壓在言逸手底下。

  “夫人,之前那個胡蘿蔔胸針确實是我幫老闆買的,但我見他盯着那個款式看了很久,自作主張買來之後他還罵了我。”

  “老闆應該是知道您喜歡什麼的,嘿,我替老闆說兩句好話,有點違心呢。”助理搓了搓手,卑微絮叨,“您一定一定挺過來,不然我們這些跟在陸總身邊的更沒有好日子過。”

  助理給言逸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言逸呼吸微弱,卻已見平緩,指尖微微動了動,觸着露出枕邊一角的紙條。

  紙條上沾着清淡的水仙信息素,細微的安撫香味被言逸攏在掌心,在夢裡,十七歲那年被托着腰舉起來攏住了螢火蟲。

  遠在千裡之外的海底地下室,陸上錦的心揪了一下。

  他左手抱着小灰兔,穿梭在無邊際的試管之間,一個一個尋過去。

  夏鏡天循着内壁找出口,來時的門被從外部鎖死,内壁和牆壁平滑如一體,沒有能讓陸上錦解鎖的集合線路。

  這麼大一個實驗室,制冷、新風、回風都需要管道,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設計這座實驗室會把這幾個系統安排在什麼位置。

  天花闆均勻分布散流器以保持實驗室内空氣潔淨,夏鏡天仰頭觀察了一會兒,從這地方爬上去應該能到達控制機房。

  他回過神再往陸上錦那邊看,人不見了。

  “喂?”夏鏡天身子一振,重新端起M16,警惕地退到角落,貼着牆悄聲移動。

  他敲了敲耳機:“你在哪兒?現在必須離開了。”

  耳機裡傳來嘶嘶雜音,陸上錦沒有回應。

  “……”

  夏鏡天倒是完全不懷疑那個家夥會把他自己扔在這兒。

  他貼着牆壁摸進實驗室深處,警惕着周圍細微的聲響。

  前方有響動,夏鏡天立刻蹲下,托起槍身斜指前方。

  試驗台上有一管樣品忽然倒了,在桌面上滾動。

  夏鏡天胸口劇烈起伏,盡力壓低放輕呼吸,冷汗把手套護掌部分浸透了。

  平心而論,再撲過來十幾條生化機械犬他一個人确實搞不定。

  一想到陸上錦熟練的戰鬥方式和觀察力,是和言逸同生共死那麼多年共同磨合出來的,心裡頭就酸得不行。

  隻恨自己晚生好些年,錯過了他明媚的盛放。

  夏鏡天屏住呼吸,細細聽着周身的異動,隐約有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忽遠忽近,在這個房間裡,似乎還有另外的人。

  他撥開手表上的錄音,低聲留遺言。

  “我現在在PBB地下冷凍室,陸上錦不在,可能已經挂了。這裡面有東西在喘氣,我能聽到,但不知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