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洗,回來之前都别碰涼水,溫水也不行,聽話嗎?”
言逸無處可逃,被托起下巴擡頭與他對視。
“乖。”陸上錦低頭吻了吻他軟垂的小耳朵,“還沒走就開始想你了。”
他适時地在言逸感到反感和厭煩之前收了手,去衣帽間換了一身西服,得寸進尺地想象着言逸能替他打領帶。
從前言逸每天都給他打領帶,挑選一個最合适今日行程的花色,微微仰着頭,認真把每一條褶皺撫平。
如果這輩子還能有那樣的機會,他要攬着言逸的腰好好抱抱他,吻着他的耳朵說一句謝謝寶貝我愛你。
心情又莫名低落下來,滿心惆怅出了門。
聽到一聲輕輕合嚴的門響,言逸才驚動了一下,剛剛走神走得厲害。
思考了很久,給鐘醫生打了個電話。
鐘醫生熱絡地問起言逸現在的身體狀況,腺體有沒有反常的不适。
言逸問起自己的腺體所做手術的具體細節,鐘醫生卻頓了頓,忽然說自己馬上有個會,有空再談,匆忙把電話挂了。
醫生平日裡确實忙,會議多手術多,能理解。
但言逸忍不住多想,腦子裡亂七八糟裹了一團漿糊,陸上錦肩頭的那三道發黑的傷痕時不時在腦海裡晃一圈。
在家裡待着越想越煩悶,拿了衣帽鑰匙走了。
一場春雨一場暖,轉眼公園的柳條都抽了芽,在和煦溫風裡微拂搖動。
長椅上,談夢手裡拉着一隻紅色氣球,俯着身子伸出手,逗弄着搖搖晃晃朝自己走過來的小肉球。
小寶寶還走不好路,認真又着急地張開小手,走了兩步就搖搖晃晃地摔倒,談夢笑着把他接到懷裡,托着小胳膊抱到腿上。
一擡頭看見言逸,朝他招了招手。
“陸上錦沒陪你出來嗎?”談夢把氣球塞到言逸手裡,換了個手抱孩子。
“用不着陪。”言逸俯下身,把氣球遞給白嫩軟和的小包子,小孩兒睜着大眼睛揚起臉看他,言逸故意逗他,把氣球線分成了兩條,一拽,突然變成了兩個氣球,又一分,變成四個氣球。
小孩兒呆呆地看着言逸,忽然咧開隻長了四顆牙牙的嘴咯咯地笑,揪了揪言逸的兔耳朵,回過頭害羞地抱着談夢脖頸,奶聲奶氣地叫“爸爸”。
像細雨中房檐滴下的一滴水,在言逸眼底點開了一片溫柔漣漪。
畢銳競拿着一團蓬松的棉花糖回來,從十步開外就數落談夢,多大個人了還吃糖上瘾,到時候鬧着牙疼,不省心的崽子,孩子以後随了你可真夠操心的。
打過招呼,畢銳競從談夢懷裡把孩子接到小臂上托着,人高馬大的alpha,拿着一串棉花糖抱着小孩兒,看着有點滑稽,又有點讓人眼酸。
小寶貝喜歡alpha爸爸的安撫信息素,抱着畢銳競甜甜地叫爸爸,黏豆包兒似的地粘在他身上。
言逸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摸出手機看一眼未讀消息。
十分鐘前,有一條陸上錦發來的消息:
“早上洗完的草莓應該不涼了,可以吃八個,不能吃多。愛你,也愛寶寶。”
言逸抿了抿唇,慢慢把手機放下來,屏幕對着鼓起來的小肚子,偷偷給寶寶看。
談夢注意到他古怪的舉動,問他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