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頁)

  輪到言逸,他端坐起來:

  “會把标記我的alpha當作一切,在我的世界裡所有東西都失去意義,我隻為他而活,作為人的尊嚴和性格都逐漸泯滅,心甘情願成為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說話盡管一如既往條理清晰,還是帶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悲哀。

  他說的是事實,但腦海裡一直在回憶今天早上出門前的一幕。

  陸上錦臨上班前和他說“寶貝兒我走了。”

  他聽着很難受,心裡揪着,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

  于是讓陸上錦不要這樣叫他。

  陸上錦想了一會兒,飛快寫了三張紙條,一張上邊寫寶貝兒,一張寫老婆,另一張寫媳婦兒。然後舉起“寶貝兒”問他行嗎。

  言逸搖頭。

  陸上錦又舉起“老婆”那張給他看,言逸還是搖頭。

  他忽然就收起紙條,走過來抱了抱言逸,吻着耳朵說:“那去掉兩個錯誤答案,媳婦兒我去上班了。别碰水,碗等我回來洗。”

  言逸一時無話可說。

  這樣的alpha,很難讓人把依賴性全部推給高階本能。

  鐘醫生提出“标記自由論”,因為标記從生物學上來說隻是alpha對于其所有物的宣布占有方式,與生育無關,omega應該有權利選擇自己是否或者何時接受标記。

  但高階omega數量少,居住地分散,難以集結成家族,一直處在被捕食的地位上,标記自由論在現階段隻是一個空想。

  一段演講結束,言逸找鐘醫生待了一會兒,想問清楚自己腺體修複手術的細節原委。

  但鐘醫生避重就輕,人又健談,幾句就把話題扯遠了,跟言逸聊起标記自由。

  “我肯定是不會輕易讓人标記我的。”鐘醫生嘻笑着給言逸倒了杯鮮果汁,“不光是高階依賴性,還有随時為大家族搜尋高階omega的腺體獵人,記得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omega們相談甚歡,跟同類相處讓言逸很放松,世界各地每個角落都存在着和他處境相似的omega,有的被迫生育,有的苦戀不得,有的被當成了生物武器在一場場戰鬥中泯滅。

  又一場淋漓春雨潇灑而來,瓢潑大雨夾着驚雷把言逸困在了回家的路上。

  他站在一家咖啡店的屋檐下躲雨,想着要是打不着車就進店裡坐一會兒等雨停。

  一陣悶雷過後,眼前突然被鋪天蓋地的閃電白光晃了一下。

  言逸揪住兔耳朵卷成兩個小花卷堵住所有能讓聲音擠進來的縫隙,兔子的聽覺太靈敏,每次打雷都震得心髒直蹦,怕會吓到肚子裡的小寶寶。

  忽然,一件還餘留體溫的外套兜頭罩了下來,陸上錦微微俯着身子,把小兔子裹進懷裡,在黑暗中替他捂住耳朵。

  許多年前也有一雙幼嫩小手在雷雨天捂住他的耳朵。

  言逸的腺體初次分化之後,被關在實驗室裡觀察不進食時的能量消耗,電子聲紋鎖拷着脖頸,小兔子很怕黑暗和安靜,躲在實驗台底下抱成一團。

  門鎖被輕輕捅開,陸上錦爬進來,一路躲着攝像頭爬到實驗台底下,從小書包裡拿出自己的飯盒,一勺一勺喂飯給言逸,悄聲說,保安十分鐘後換班,快吃。

  言逸含着眼淚乖乖吃飯,小手一直緊緊抓着陸上錦的衣角。

  實驗室外正下暴雨,一片白光閃過,陸上錦放下飯盒,把手邊的校服外套蒙在兩個人頭上,捂住了小兔子的耳朵。

  言逸睜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小alpha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