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回來,女人瞥見他胳膊上的黑袖巾,蹙眉疑惑:“你參加了追悼會?軍區有戰士犧牲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顧遠舟眸中一痛。
早上通知追悼會時,他才得知爸爸犧牲,他頭一次慌亂拉住夏念安,求她:“念安,我剛得到消息,我爸……”
可夏念安連話都沒聽完,就掰開他的手匆匆上吉普車。
“抱歉,我要出緊急任務,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顧遠舟摘下黑袖巾,小心疊好,卻轉移話題:“你換衣服是要出去?”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告訴夏念安,也隻不過是徒增愧疚,沒有必要。
夏念安也沒在意他轉移話題,順着接話。
“對,朋友搬到了附近,我去幫個忙,今晚就不回來了。”
“家裡就辛苦你收拾了。”
凝着女人遠去的背影,顧遠舟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澀痛蔓延開來。
他知道夏念安說的這個朋友,是她的初戀,賀鴻北。
三個月前,賀鴻北回京市,顧遠舟才知道,夏念安心裡藏着這麼一個人。
他沉默着收拾屋子,打開衣櫃,入眼是一排白襯衫。
夏念安很喜歡送他白襯衫,說他穿白襯衫好看。
所以除了部隊發的軍裝,他休假的時候一直穿着夏念安送的白襯衫。
這點獨特的浪漫,讓顧遠舟一度以為,她們一定都是彼此最愛的人。
可兩個月前,他無意間在夏念安口袋裡發現一張穿白襯衫的男人的老照片。
背面寫着——摯愛賀鴻北。
從此之後,顧遠舟再也無法正視這一櫃子白襯衫。
如今要走了,這些襯衫他也不打算帶走。
他隻簡單收拾了幾套部隊常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藏着事,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天黑了。
這晚上,夏念安果然沒來。
顧遠舟難以入眠,幹脆圍着家屬院跑了個100圈,累到了極緻才入睡。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