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來,遊景天仍在打坐,白峻波沒?打擾他,先把?自?己的事做了,開窗通風,順便把?泛黃的枕巾拉走再洗一次。
遊景天睜開眼:“幹什麼??”
“洗枕巾啊。”
“昨天才鋪的!”
“可是?它髒了。”
遊景天欲言又止,無法反駁,隻得眼睜睜地看着他把?枕巾拿走清洗,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臉頰火辣辣地難受。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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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弄髒的枕巾不難清洗,白峻波晾好枕巾,回來坐下,遙遙對視,大眼瞪小眼。
“我還有一條枕巾,不過是?冬天鋪的,有絨,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幫你鋪上?。”
遊景天目光遊離:“我不需要枕巾了,你自?己鋪着吧。”
“那不行,沒?枕巾隔着,枕頭髒了不好洗。”
遊景天一時氣結:“你成心氣我的吧!”
“我在說事實啊。”
遊景天簡直要瘋了:“你想要我洗頭就直說!”
“相比讓你老?實洗頭,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讨厭洗頭。”白峻波露出好奇的神色,“能告訴我原因嗎?總不可能因為你天生不愛洗頭吧?”
遊景天臉龐抽搐:“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白峻波摸了摸口?袋裡豬苓皂塊,普通的豬苓皂添加便宜的香末,有股淡淡的香氣:“你不告訴我可以?,那你可以?洗頭嗎?”
遊景天冷哼:“就知道你想說這?個!”
“你不洗?”
“不洗!”遊景天昂着頭,白峻波歎了口?氣:“那我明天幫你洗洗枕頭。”
遊景天一聽脾氣就上?來了,剛欲發火,卻見白峻波搬着凳子坐在走廊,就着屋内的光看書。
他一氣之下,“啪”,把?燈關了。
白峻波自?己點了個明光術,照着看。
這?下遊景天無可奈何,生了一肚子悶氣,在黑暗中?枯坐半晌,心裡一遍遍地說這?是?何必呢?幹嘛跟一個小輩置氣,還是?一個煉氣期的小輩,在築基圓滿眼裡根本不值一提,自?己整得跟賭氣的小孩似的……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一般人見識,不賭氣,不值得,洗個頭罷了,他又奈何不了……
不……我一直在賭氣,我在……他渾身一震,忽然?被勾起了自?己早就明白但?一直不願去直面的事實,鼻子頓時一酸,被水淹沒?窒息的瀕死感淹過胸口?,淹過口?鼻——太丢人了,他使勁揉眼,吸吸鼻子,喉嚨幹得難受。
白峻波在走廊小聲背書,老?師說這?段要背下來,明天抽查,他自?信記憶力不錯,小聲讀了幾遍後,蓋着書默背,背到一半,屋内的燈重新亮起。
“進?來吧。”
白峻波停了下,繼續背。
“喂,你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