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上台一舉奪魁的武修被請進金烏廳内。外廳的人?議論紛紛,都覺得這場比武招親憑空生事,一下子變得好沒意思,好比吃一段甘蔗嚼得正香,突然甘蔗被奪,硬被塞了一嘴冬瓜,索然無味,難以下咽。埋怨武修幹嘛要吃飽了沒事幹和普通武者打架,深雲榭不把武修納入榜單評定果然是有理由的,真要打起來有個雞毛看頭,隻有被碾壓的分。,盡在晉江文學城
林德緩過神來,嘟嘟囔囔:“沒意思,沒意思!”
奚存青攙着他:“回去炖粥喝。”
林德氣呼呼的:“不喝你的粥。”
奚存青沒半分不滿:“好,我讓二當家的給你炖。”
林德說他炖的也不行!奚存青道:“那我們上村長家喝粥去。”
說來說去,還是要喝粥。林德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還很高興地答應了,奚存青攙着他走出金烏寨,林德幹嘔着走走停停,走着走着坐地上不願起來了,非要躺地上不可。
毛佳追出來,站在遠處猶猶豫豫,不敢上前。奚存青蹲下來,輕聲道:“别躺這,地上髒。”
林德表情很憂傷:“我大?道被你鎮了,心已經死了,你召道雷噼死我得了。”
“别說胡話,我不會噼死你,快起來。”
“你明明就想一刀捅死我的。”
“我當時是在說氣話。”
“說氣話說真話你還不是捅了!”
奚存青無言以對,毛佳大?着膽子走上前:“二位……”
毛佳明知道此時他出現得不合時宜,仍是硬着頭皮上前,他怕他兩一走,就再沒機會遇上他們了,直接跪拜磕頭,憋紅了臉:“請收我為徒!”
奚存青頭疼不已。
躺在地上的林德翻了個身,笑嘻嘻地說:“想拜師啊,那你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我的……嗚嗚嗚!”嘴巴再次被奚存青捂住,奚存青強硬地拖起他,對毛佳道:“你沒有修行資質,練武需要時間苦功,更要良師益友,沒有引路人?,難以在武道上登堂入室,你好好想想吧!”踏出一步,清風拂面,人?已消失不見。
毛佳仍跪立原地,直愣愣的,他是猜得不錯,“林青”是有大?本事的人?,可是他并不願收他為徒,還直截了當地說他在練武一道上并沒多大?希望。
毛佳有點難過。
他抹了抹眼角,止住的鼻血不知為何又緩緩流下,慌得他一陣擦拭,把臉和袖子一齊擦成了髒抹布。
他拍拍腰間的“祖傳寶刀”,近似自言自語:“老?家夥,聽?到?了沒,他說我練武不中呢。”
接着他說:“人?說窮學文富練武,運氣好的去修仙,我讀不進書,也不富,更沒修仙的福氣,我隻有你啦。管它練武成不成,我就是要闖江湖,萬一比武招親赢了個媳婦呢?金烏寨的閨女漂亮是漂亮,可惜有個土匪老?爹,我們再去找下一個身世清白的,老?家夥,你說中不中?”
鏽蝕豁口?的殺豬刀不會回答任何問題,毛佳卻仿佛得了答案一般仰天?大?笑起來,代刀回答:“中!”
“天?生我才必有用,我輩豈是蓬蒿人?,仰天?大?笑出門?去,千金散盡還複來……”毛佳醉意上頭,腳步虛浮,颠三倒四?地念着從?說書先生說江湖那聽?來的豪邁詞句,在路上看守馬車的小厮驚奇地看這穿着破爛的遊俠,心想這是哪來的瘋子啊?
奚存青拉着林德到?了一處山間瀑布下,替他洗淨了脖子領口?的污物,林德嘴上仍在嘟囔不停,埋怨他為何阻止他拉攏可能的信徒:“你竟然連這個都要管?”
奚存青紮起他的頭發?:“我覺得你剛才的精神狀态不适合傳教,你隻會把對方?吓到?。而且對方?是遊曆江湖的遊俠,很有可能就把這樁事四?處流傳,引起别人?注意,對你不是件好事。”
“不是好事?呵,呵呵……”林德冷笑着,卻未能說出反駁的話語,不是他不想反駁,而是他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正要一口?氣駁斥個狗血淋頭的時候,奚存青一句話岔開了這個話題:“我們還是朋友嗎?”
林德怪笑起來,還有股子酒勁未消:“你覺得呢?”
“我覺得……”瀑布咆哮的水聲都遮不住他平緩的聲音,水珠在溪流迸濺出鮮亮的彩虹:“你覺得呢?我們是敵人?嗎?”
冰涼的水霧撲打在林德臉上,混沌的思維難得清醒了一會,他認真思考一會,緩慢而精準地下定義:“現在,暫時,不算。”
“以後呢,你會與?我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