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留桃居居然?離信樂街就隔着三條街的?距離,索性饒了一下道進喬府換身華貴衣裳,喬海印對他?的?不期而回和異常舉動又驚又好笑,問明原委後?,忙命管家拿來新收的?幾把古扇玉佩給二人選着戴上?,兩人上?下煥然?一新,屬實人間富貴。
“這?樣才行啊,郦簧姑娘非是一般人能請得?動的?,不打扮得?富貴些怎能入她的?眼。”喬海印上?下打量了會二人,笑道:“可以了,此去必定馬到成功。”
遊景天還是頭回腰間佩那麼多的?玉,叮叮咚咚,碰撞着叫人擔心玉會碎掉,就算他?對玉石沒有研究,那色澤那水頭那雕工,用大拇指也能看得?出來至少抵得?上?他?三個月的?夥食費啊:“這?玉不會壞吧?”
“玉質地堅硬,沒那麼容易壞,遊公子放心大膽地走,壞了也沒事。”
“那怎麼行……”遊景天扯着袍子,腼腆又緊張。
“要去拜訪怎能沒有名帖,來這?是你的?,遊公子是這?份。”兩副泥金半角番蓮花的?硬質名帖,名字都寫好了,馬車俱已?安排妥當。
上?了馬車,遊景天舒了口氣:“你家真有錢啊。”
“富貴也得?有命消受。”林德說得?遊景天不敢吱聲,心裡頗為納悶。
一時半刻後?,馬車行到宜春留桃居門前,居門窄小,門角挑着一隻黃紙燈籠,上?書“宜春留桃”,桃字的?豎撇繪成兩枝帶桃花的?桃枝,别具巧思?,燈籠下釘着一隻帶蓋籃筐,隐約可見裡面盛着不少名帖。
林德先擡手敲了敲門,不急不緩敲了好一陣子。
門内傳來女童的?聲音:“要請姑娘去彈琵琶的?話,把名帖投進籃筐裡,到時會看的?。”
林德道:“今日前來不是為了琵琶,想求見姑娘一面,請小妹通融通融,為我禀報一聲,就說是喬府的?林得?水來拜訪……”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那邊悄然?無聲,半天沒動靜,林德心想這?小姑娘該不會一聽不是為了琵琶就直接走人了吧,再敲門:“小妹妹?”
貼着耳朵聽了半天,對方應該是直接走了,回頭看遊景天,大眼瞪小眼。
“還有辦法嗎?”
林德抿着嘴想了會:“有的?!”從?袖子裡掏出小錦囊,摳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金鈴镯來,從?中拿出了水雀藍羽。
他?吸取了上?次驚神刺的?教訓,長風寂水雀羽等物都裝入金鈴镯内随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雀羽一振,水藍光霧噴薄,化出一隻翩翩大鳥,隻是這?鳥兇得?很,剛化形出來就沖遊景天伸頭啄了一下,遊景天吓一跳往後?退去,雖閃避得?時沒被它得?逞,心裡多有不滿:“這?鳥這?麼兇?”
“等會,我讓它聽話。”林德拍了下水鳥腦袋,水鳥叽叽地叫着,要不是他?手上?拿着長羽,林德也逃不過被啄一口的?下場。
“聽話!”林德把名帖伸到水鳥喙下,“叼着這?個,飛裡面去送信,很簡單的?。”
水鳥不情願地咬着信飛起,林德捏着長羽,腦門滲出冷汗,驅動長羽化形水鳥需要源源不斷地提供靈力,這?隻水鳥所需之多超乎想象,這?才沒一會,池塘的?水就要被雀羽抽幹了。
飛進小院内,通體淡藍的?水鳥很快引起了侍從?們的?注意:“這?是什麼啊?”“肯定是剛才那兩個人不死心,打出去就是了。”一人拿起掃帚打了下水鳥附近:“走!”
水鳥暴躁脾氣的?,當即張牙舞爪沖他?發起攻擊,名帖随之遺落,那位仆人哪見過這?般架勢,急忙扔了掃帚抱頭大喊救命,小女童不死心地拾起掃帚向水鳥打去:“一邊去!”
水鳥叽叽地叫着,張口噴出一道水藍寒流,厲風呼嘯,吹得?小童額頭劉海掀起來,瞬間面部覆上?霜雪,水鳥接着沖撞小童胸口,在碰撞的?前一刻破碎成微寒的?霧氣。
林德力竭。
小童渾然?不知自己死裡逃生了一回,大聲嚎哭。
亂象引得?郦簧急匆匆走來:“發生什麼事了?”她捧着小童覆滿霜雪的?臉龐:“這?怎麼回事?别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旁人大着膽子說剛才有隻鳥叼着信進來,小童打了鳥一下,就成這?樣了:“八成是妖,那人實在可惡!”
“信?”郦簧目光一轉,往前走了幾步拾起名帖,快速看了眼,柳眉一揚:“林公子?”
“小姐,您認識他??”
郦簧垂下眼:“确實認識……”也僅僅是有些好感罷了,真要為他?破規矩,還沒到那個地步,他?突然?來找她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彈琵琶,是另有所圖?
她緊緊地抿起唇。
牆外?傳來林德的?聲音:“郦簧姑娘,郦簧姑娘,我是喬府的?林得?水,你見過我的?,你家的?侍從?不為我通傳,在下隻好出此下策了,萬分抱歉。我有求于你,就算你不讓我進屋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去外?面談,附近的?福興茶樓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