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認?為什麼啊?”
“他說自己沒到能教人?的水平,人?家謙謙君子,不成仙就說自己教不了人?呢。”林德是開玩笑的語氣?,神色卻很正經。
吃飽喝足,書院裡學生父母親人?大多散去,大部分學生有了門派歸宿,半是喜悅,半是傷感,離别父母,将?後可能就是永訣,有的沒能上選,一邊走一邊哭,哭得直打嗝,父母跟在身?邊好言相勸。
林德默不作聲把白峻波送到劃屬青囊林選徒的比武場上,白峻波的師傅正是當年送他青囊的那位長老。
“我……少爺,我走啦。”
那個初入喬府的怯弱少年已然長大,跟着張老黑瘦了些,也顯得有力氣?了。
林德抱着胳膊笑笑:“何必這麼傷感,喬海印以後肯定是有名有姓的大商人?,以後你出來?随便打聽打聽就知道怎麼回來?。再?者,你還有庫克不是?我和他還有道聯系在。”
末了再?鼓勵一句:“好男兒志在四方,學學遊哥。”
白峻波點點頭,向自己師傅走去。
他沒有回頭。
書院畢業的一屆學生父母都散去了,來?招人?的各宗門代表也開始收拾東西回去,林德四處走動,見到的都是空曠寂寥之景,不知自己該往哪兒去,書院裡走得厭煩了,便想去雲湖那看一看。
入夜,雲湖荷花開放。
大批修士湧入雲湖尋寶,還時不時發生些圍剿邪修、殺人?沖突的事,任誰都覺得今年的雲湖荷花怕是要被霍霍光了,然而雲湖的荷花依然照着時令開放,甚至今年開花之盛景與往年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大片大片的荷葉出花,碧波萬頃,清風擾動,粉白荷花于盈盈澄澈的月光下招搖,嬌羞可人?。
在林德抱着膝蓋看萬頃波月荷光時,奚存青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了,自背後行來?,坐在同一條船上。
林德看了一會,決定找個話題:“大哥,我在成淳山的日子裡,你在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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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好像看過我一次。”
林德先是一愣,回憶了會想起來?與奚存青之言切合的場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那次是參與白都綠生節,聽大西勒唱歌唱出來?的幻覺,難道是真的?”
“是真的。”奚存青現在幾與他心有靈犀,“那麼多人?湧入雲海尋寶,怎麼可能會少了邪修的渾水摸魚,不得不防備。所以我留在雲海,這湖上經常有打鬥,抓抓邪修,救一兩個人?。”,盡在晉江文學城
林德有了興緻“邪修一般怎麼判斷?”
“一切讓你覺得不舒服,有煞氣?的人?。”
“這?”林德驚訝,“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你還沒遇到過真正的邪修,這麼想可以理解。”奚存青伸手采了一枝随夜風不停搖曳的長梗荷苞,送到林德前,省得它在幹擾視野,“修行愈高者,對人?事察感越細微敏銳,很多事情變化在就在一刹那間,叫本?能,也可以叫直覺。,盡在晉江文學城
“有些邪修可能白發長須,煞是仙風道骨;有些乍一看普普通通,宛如鄉裡農夫,但?是不管隐藏得多好,你靠近他,與之談話,往往很快就能感覺到與真正的普通人?有何不同。”
“邪修之所以為邪,大多走了邪法修煉。或身?負累累血債,或許與鬼物死物打交道,萬千邪法的共同特點就是利己不利人?,提境迅速,因此邪修那股子陰沉煞氣?、自私自利的小人?氣?、視弱者如蝼蟻的自得心态、暗中窺伺的算計想法,些許小術掩飾可以瞞過普通人?,瞞不過通天?心的大修。
“哪怕不是邪修,尋常修士也可能會因你攜帶的珍寶引發貪念,一刹那的心念變化就像一根利刺,一下刺得你不舒服,這個時候你就得小心了。有貪便有妄求,有妄求便可能有所行動。
“當然,不是你察覺到他意圖,就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大多數人?有賊心沒賊膽,稍微暗示一下,讓對方知道你猜出了他的意圖,心思一暴露,也就不好再?繼續謀算下去。看破不說破,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就是這個道理
。
“江湖兇險,識人?最難。
林德歪了歪頭“大哥你叮囑這麼多……是想我出成淳山之後遊曆江湖?”
奚存青看着他:“天?下風景各異,有些景緻百年即散,有些即便過了千年萬年,山石無轉移,是否要去闖一闖,看你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