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秀字小輩突然發狂,被說書先?生?解釋因為炮制香丸所?淋之酒用的是嬰酒,受嬰靈怨氣影響,故此失去神智,把見過?的虧心事全抖露出來。
記載避塵香的賬本出現得太過?湊巧,湊巧被搜查官兵搜到,湊巧被敏銳的捕頭看出端倪,湊巧賬本上的紅叉與發狂的修士一一對應——秀字長輩記錄這本賬簿的意義何?在??
而所?謂詩三甲藏頭谶語,畫甲獨足夔牛的不祥征兆,香甲靈官……前二者隻要買通了相?應文士丹青手,與鐘家内部人裡應外合調度配合,不是難事。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搖頭晃腦念了首定尾詩:“毓秀鐘靈自一家,秀而能慧世無?華。失身入地不知返,空使後人嗟歎呀。”
“好!好!”台下?人一陣熱烈掌聲,說書先?生?拱手緻謝,滿面笑容。
林德剩下?的瓜子不磕了,喝了口茶水潤喉嚨,大步走出茶館,徑直去了華勳香堂。
離黃昏尚早,華勳香堂竟早早關?門?歇業,以林德耳力,自然聽出裡面隐隐有說話聲,聽不真切,擡手敲門?:“紅藥,在?不在??”
裡面興奮的一聲喊:“在?呢!”門?後木栓一陣松動,腳步聲漸近:“我來。”開門?探出暮鼓的臉,真是滿面春風,眼睛都比以往有神采了:“少爺來了啊,快請進。”
林德一步跨過?門?檻,笑:“果然是大喜事,這麼高興。”往廳中一瞥,一個人不認識,一個是……嗯?他頭皮發麻,鐘靈卯顯得也?很尴尬,咳嗽一聲:“卿卿久别無?恙?”
林德緩緩收回視線,問向暮鼓:“這二位是?”
“這位是鐘木澤,這位是鐘靈卯。”雖然後者似乎認識林德,他依舊說了,鐘木澤向林德行禮:“拜見林公子。”
林德坐下?來笑盈盈的:“鐘公子來雲海可是要久住?來了有多少時日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鐘木澤一一作?答,他來雲海隻帶了一個熟悉的小仆,目前暫住香堂,以後打算和?暮鼓一起做事,順便?學習制香技藝。
問完鐘木澤,不得不問候鐘靈卯,鐘靈卯說自己暫時衣食無?憂,不必擔心——誰擔心你了!
四人極有默契,隻字不提鐘家分崩離析之事,略作?寒暄之後,鐘木澤借口快到與供貨商家對賬的時候了,起身告辭。廳中徒留三人,紅藥坐在?林德袖子上蕩秋千:“你們幹嘛不說話啊?”
林德輕咳:“暮鼓,你默不作?聲做成了大事,可喜可賀。”
暮鼓道:“非我一人能成,老爺出力不少,無?他無?我。”
“那你呢,鐘靈卯?”林德擡眼看着鐘靈卯,“你背叛鐘家,是為了什?麼?”
鐘靈卯目光遊離,半晌答道:“我對家沒太大感情,爹不缺我一個兒子,靈字輩比我更優秀的人很多。我呢,隻想做個風流子,活得開開心心最重要。”
暮鼓默然喝茶。
林德不動聲色:“天上的鳥兒飛得再久也?有個落腳休息的地方,你休息的地方想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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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靈卯瞅着他,嘿嘿一笑:“買間房子還不簡單?”
林德知他是避重就輕,也?不好再說什?麼。
紅藥覺得桌上氣氛很怪,有些不适應,揪着林德袖子:“出去玩!”
林德摸了摸她的頭,起身:“好,陪你出去玩。”
等伴着飛起的紅藥走出華勳香堂,她大大呼出一口氣:“可算出來啦!哎,哥哥,我告訴你,那個鐘木澤我看着像壞人,不,一開始就感覺他壞……”有如出籠之鳥,噼裡啪啦把暮鼓認識鐘木澤,通過?鐘木澤聯系上鐘靈卯的事情經過?全說了出來。會見鐘靈卯的時候,暮鼓拉上了喬海印一起與他商談,“不知道他們談了個什?麼,但是自那時候起,鐘靈卯應該就和?鐘家離心離德了,感覺鐘家崩了之後,他應該分了不少好處的。這次來還給我帶了個小如意鎖,你看——哼,我是那種随便?被一個小如意鎖收買的藥靈嗎!”
林德瞧了瞧,嬰童戴的冰種綠飄花如意鎖,水頭極好,價值不菲:“戴着吧,好看。”
紅藥啧了聲,忸怩着戴上:“鐘木澤感覺沒安好心一人,他來後,不停暗示是自己引動鐘家旁支離開鐘家,他是推倒鐘家的大功臣,讓暮鼓收他做徒弟,發誓願意肝腦塗地什?麼的……感覺他就是想學了本事就跑啊!哥哥,你能讓他走嗎?”
“這事我怎好開口?”林德笑着搖頭,“這樣的人既然能為了利背叛鐘家,想留着他當然能用利益捆住,利盡則去,他有能力的話,讓他多幹點活也?不是不行。”
“可鐘靈卯他也?算背叛鐘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