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摸着他?腦袋說:“你師傅粥吃完了,我給你找點别?的東西吃吃,你等着啊。”說着就走向第?五排多寶架,踮腳伸手把一盒子?拿下來,裡面是三枚翠綠的蓇葖果,沿縫線剝開外皮,露出粉紅帶黑籽的果實,“來,吃一口。”
趙小?路咬了口,不算很甜,果肉口感多汁松軟,很新奇,三口兩口就吃了個精光,肚子?墊了個半飽。
林德苦着臉來找趙小?路,這次終于能辭行了,阿昌送他?們到一條溪前,怕拍手,溪上嘩啦啦浮起一隻碩大的白色烏龜,定睛一看:“老王八你怎麼在這?!”
白甲龜一聲不吭,叫林德疑心他?是認錯了,巫地?裡或許有兩隻白烏龜?阿昌笑道:“就是它,龜殼上有傷的,才好。”
林德伸頭看了看,呵,還真是,白甲龜龜殼曾被?白峻波一鐵鍬紮穿,現?在龜甲上明顯有一線顔色比周邊更嫩,宛如傷口脫痂的嫩皮。
“老王八你跑來跑去,兜兜轉轉,冤家路窄啊。”
白甲龜打?定主意了死不說話,林德和?趙小?路跳上烏龜:“再見。”
阿昌站在岸上揮手:“有空常來吃飯。”
趙小?路明顯感覺到師傅打?了個哆嗦。
白甲龜遊動速度不慢,一路繁花蔥茏盛景,鳳凰淩空,幼龍戲水,不似人?間。趙小?路左顧右盼,倍感新鮮,一雙眼根本看不過來。
不知?不覺出了一片寂靜密林之後,小?溪彙入大湖,遠方山林中隐隐綽綽有民宅屋角,白甲龜擡起頭甕聲甕氣?地?說:“前面就是茶可?的寨子?,去吧。”
林德上岸,回頭問:“你還能回去?”
白甲龜一聲不吭地?沉入湖水下,遊走。
“哎呀,終于回來了。”林德在湖邊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濕軟的沙地?踩着很爽,趙小?路問:“師傅,阿昌是什麼人?啊,我感覺他?好厲害的樣子??”
林德一想,悲從心來:“他?是個廚藝賊爛的人?。”
趙小?路心裡犯嘀咕,師傅這是吃了什麼才有如此大的怨念?
林德走過湖邊沙地?,爽夠了,拉着趙小?路一躍踏劍飛起,寨子?和?他?來以前沒什麼區别?,茶可?的家辨了會方向,輕易尋到。
他?上前敲了敲門:“茶可?在家嗎?”
開門的是個陌生的青浦婦女面孔,林德一愣:這人?是茶可?娘還是串門的客人??
“侬造糊?”青浦婦女一口晦澀難懂的方言,林德道:“茶可?,我找茶可?,她是不住這了嗎?”
“嫁銀嘎去咯,不當兩莫咯。”
林德有些茫然,半懂不懂,讪讪點頭:“打?擾了,謝謝。”
他?轉頭去找了寨子?的鬼公,鬼公更衰老了,也沒力氣?起來為他?泡青浦特色的待客茶,是兒子?幫忙泡上的。林德問起茶可?去向時,鬼公慢吞吞地?說:“嫁了個玄光墟的人?,不當娘母了。”
茶可?和?魚扶風居然直接結婚了……林德心情複雜,鬼公繼續道:“你帶來的那三個人?,早回去了,應該沒事了。”,盡在晉江文學城
早回去了……林德放寬了心,既然如此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把墨河給他?的綠松石戒指交給鬼公,拜托他?幫忙托人?還給墨河大巫,鬼公一上手便知?非凡物,精神一振,滿口答應。
花了一個時辰回到衛血峒,衛血峒沒多大變化。素微居亦是,不過門童不認得他?,又無名帖,攔着他?半天不讓他?進。
林德無奈,扯開嗓子?嚷嚷:“黃風!老黃!你死哪去啦!”
喊得铿锵有力,沒把黃風叫來,驚動了另一個正巧路過的管事,這位管事正是上一代素微居主人?留下的管事,認得林德,忙把人?請進來了,恭恭敬敬沏茶,說門童并非有意冒犯,少爺離家如今已有三載,家裡的仆人?換過一茬,大半不認得林德面貌,不知?者無罪。且黃大人?今日去赴摧山派一個長老的壽宴了,其他?十五大妖要麼正在閉關修行,要麼出去曆險,有的出去了尚未回來。
林德揉了揉額:“居然有三年?浣沙堂還在吧?”
管事連連點頭:“在的在的,每日有人?打?掃,這就帶您去。”
浣沙堂門鎖着,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吆喝聲,似在推牌九,管事臉色變了:“這幫懶仆實在可?惡,竟然躲進這裡玩牌,少爺息怒,我去教訓他?們。”大步上前推開門,疾言厲色:“你們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