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存青代答了毒物名稱,醫師在?良裕港駐守這麼多年,對這種毒略有?耳聞:“普善堂不是有?解藥?就是賣得死貴,你們買了那種解藥沒?有?解藥不該發成這樣?啊。”
林德說:“我們另找了高手診治開藥,這個臉上的情況是意料之外。”
醫師癟了癟嘴,扯了張紙,挑支毛筆在?紙上筆走龍蛇畫鬼符,“這個藥方呢是内服的,外用的你出門往左拐,過兩條街,找一家叫朝顔坊的店,買玉顔泥,照店裡的小二說的方法用,看情況好像。再就是海珠娘娘廟斜對面那個……那個烏蘇煉金材料,那個店,找他買酸橙花純露和霍果精油,這兩樣?東西都比較貴,我不記得具體價格了,到時候你去問問。純露調和精油,十?比一的比例,不要搞太多,洗臉後抹面,輕輕揉一下,切勿用力,一刻鐘後再洗幹淨,到了敷面泥的日子先敷油,再用玉顔泥,再洗幹淨。飲食清淡些?就行,不要用手摳啊,針挑也不行,搞不好會死人?的。”
醫師唠叨一堆,寫完一張紙,折好藥單。林德出錢,醫師把藥單遞給他:“去對面抓藥去吧。”
林德和奚存青商量了下,林德去買藥和玉顔泥,奚存青去買精油和純露,至于趙小路林德帶他進?了家茶館,招呼小二上了杯茶和點心:“你在?這等着?,中午我們回?這吃飯。”
趙小路坐着?,茶當然喝不下去,點心也不想吃,他不想拉下面巾。
茶館内搭的台子有?班子唱戲,台下沒幾個人?。
晃悠着?腿等了好一會,堂裡的客人?陸陸續續走了,都要吃午飯去,台上的班子戲劇未完,仍在?唱個不停,趙小路望望四周,想是不是因為他還在?,所以戲班子沒停唱,大中午吃飯的時候人?家還因為他在?場,不得不唱,挺不好意思的。
他看看四周,師父買的茶和點心一口沒動,茶已經涼了,這麼走了浪費,他小心地?拉下面巾,就着?茶水吃點心,點心還蠻好吃的,甜而不膩,咬一口下來不會掉下過多殘渣,軟嫩可口。
吃着?點心時,又走進?來幾個人?,趙小路埋頭隻?顧着?吃點心,吃完點心嘬了下手指,把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拉上面巾要走。
“哎,這位仁兄,留步。”
趙小路轉頭,看到叫他的人?是身?穿儒衫的年輕男子,他的同伴和他也是一般裝束,像是從同一地?方出來的:“什麼事?”
叫住他的儒衫男子中氣十?足地?說:“光天化日,朗朗幹坤,閣下為何遮遮掩掩?”
“關?你……不幹你事。”趙小路沒想過自己戴個面罩還能招來這多管閑事之人?,髒話差點脫口而出,怕多生事,扭頭就走。
問話的儒衫男子眉頭豎起?來了:“哎?這位閣下好不講理,我隻?是出于疑惑,詢問一番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問心無愧的話,何必遮面?還出言不遜?”
趙小路有?些?不耐煩了,甩下一句:“你是官府官差,還是夜廬巡夜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甩頭就走。
“你說什麼呢!”儒衫男子一下站起?來,他的同伴見勢不好,起?來勸和:“算了算了,何必一般見識。”不過此番勸阻起?不了多少作?用,他脫口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趙小路頭也不回?地?走出店門,懶得理會。對方這句“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在?山寨當土匪的時候聽多了,都是自命不凡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公子少爺說的,以為擺出自家爹娘的名号就能震吓住那幫無法無天的匪徒,到最後還不是乖乖由爹娘拿着?贖金領了回?去。
趙小路不知道對方什麼來曆,也沒興趣知道,他望向街道兩頭,看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想惹事,奈何這位公子橫行無忌慣了,頭回?碰到個釘子,見趙小路不肯摘下面罩,口出半截髒話又咽下去,不樂意搭理,這等克制力和故意避讓的态度,哪像一般平民俗子,莫非是身?懷秘密的江湖人?士?
儒衫男子走過來,呵斥道:“你行迹可疑,随我去官府一趟。”說着?上前想反鎖他胳膊,趙小路扭身?閃開,擡手把他手甩開到一邊去,對方驚訝地?一挑眉:“有?點本事?”再次迅疾出拳。
儒衫男子有?點招法,不過在?趙小路面前完全不夠看,輕而易舉卸力反推回?去,“我不想跟你在?這打架,别惹我。”
儒衫男子反而神色傲慢地?一抱拳,笃信了自己的判斷:“在?下文?武雙修,迄今未曾遇過敵手,我看你功夫不錯,來和我過兩招!”
他這番話落到他同伴耳裡,同伴皆是苦笑,勸又勸不得,無可奈何。
趙小路輕慢地?掃了他一眼?:“剛才不是還說抓我去報官?”
“先和你過兩招,再抓你去報官。”儒衫男子信心滿滿,趙小路都被他氣笑了,覺得近些?日子真是倒黴,難得跟着?師父出來透口氣,竟然還能碰上這等閑得蛋疼沒事找事的人?:“就憑你?”
話音未落,趙小路出手快如閃電,一下撂翻了儒衫男子,摔了大馬趴,“這基礎,再練上五十?年吧!”
儒衫男子一下被掀翻,都沒看清趙小路是何時出手又是如何撂翻的,在?一旁目睹的同伴亦是一臉震驚,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儒衫男子風度盡失,下巴磕地?疼得頭暈眼?花,好半天才爬起?來,摸摸磕疼的下巴,趙小路到對面店檐下去了,東張西望,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的樣?子。
儒衫男子怒從心起?,挽起?袖子氣勢洶洶地?走過去:“來來來,方才你偷襲,不算!我們再來比試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