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審官不放心狀況,前來觀看,他看兩人扭打在一起,拆招變招眼花缭亂,拳掌切過空氣呼呼作響,看餘公?子身上,暫時沒受太大傷,打得還很熱鬧,蠻有看頭。
至于其中放了多少水分,隻有林德和?趙小?路心裡清楚。餘平波接招應招,打着?打着?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被?人讓着?的感覺啊!怪不得……怪不得?他一時有些走神,想起那些請教過的武林高手的嘴臉,都說他學的很好,很有天分,基礎紮實,日後武學成就定不會遜色,必定是繼飲海居士後文武雙全第一人。
趙小?路一拳砸上他肩膀,一時的劇痛把餘平波的思緒拉了回來,僅僅是一拳,他左臂就感覺有些使?不上勁了,不太靈活,他急忙變路,改為腿功對戰。
幸虧有面巾遮擋,趙小?路難看的臉色餘平波看不到,餘平波的腿功很爛,軟綿綿的,多學無精的典型,趙小?路未專門學過腿功,憑力氣和?經驗也?足夠應對餘平波淺薄的腿招,而且餘平波出的腿招……是真的很難看,像鴨子劃水,母雞在紙上亂跳。
這也?要應招的話太丢人了,趙小?路抓住餘平波踢來的一腳,用力一轉,餘平波半空旋身,一腳蹬開,兩人距離拉開,餘平波落地的姿勢不甚完美?,踉跄了下。
這下不光是肩膀疼,腳踝也?隐隐作痛起來,不影響走路,但是疼痛始終刺激着?他,很不舒服。
隻能再回歸到拳掌功夫上,這次不過應變了十幾招,趙小?路一掌拍到他肩膀上,正是之前犯疼的地方,似乎郁結的關?竅被?一掌打開,湧出一股熱流,入骨透肌,之前的疼痛消失了,酥酥麻麻,竟然還有幾分舒服。
“夠了。”趙小?路抱拳,“後會有期。”
趙小?路表面功夫到位,更未說誰勝誰負,切磋是“真”切磋,給?足了餘平波面子。餘平波心裡有多少不服氣與嫉妒,此刻也?不得不還禮:“承讓!”
林德笑?眯眯的:“餘公?子打得盡興麼?”
他又打的什麼主意?餘平波心裡打鼓,面上從容道:“盡興,盡興,閣下真乃神人,教出一個這麼厲害的徒弟。”
“多謝誇獎,我看餘公?子水平亦是不弱,日後有機會,當與你同桌品茗,好好讨論一番。”林德意味深長,拱手:“告辭。”,盡在晉江文學城
無論餘平波什麼想法,林德幹脆地揚長而去。
風波平息,餘平波向主審官緻歉,叨擾對方,實在慚愧,主審官忙說不必,職責所在而已。
兩人客氣一番,餘平波獨自離開。
與趙小?路的切磋回想起來,越琢磨心裡越不是滋味。
想着?想着?,就難受起來了。
那些武林高手的誇獎他也?曾覺得是假的,不過誇的次數多了,也?無人當面說那些人誇的都是假的,其實你的功夫不到家?——壓根沒人敢對他這麼說漸漸的,就相信自己是真的很有天分,基礎紮實,年紀輕輕武藝高強,書院内無敵手,日後定是飲海居士第二……
所有虛假的泡沫在趙小?路看上去花裡胡哨實則出招比揍他時慢得多的招式戳破了,肩膀還是酥酥麻麻的,似乎一拳打出去可以輕易打穿三層木闆,似乎這就是打開體脈的力量?腳踝還是有些疼,沒有好轉,走着?走着?,他不得不停下來靠牆休息。
“君之所以明者,兼聽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是故人君兼聽納下,則貴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也?。”
他喃喃着?,典籍雲兼聽則明,可在趙小?路到來之前,環繞在他身邊的隻有一種聲音。
很不是滋味。
餘家?,小?丫頭雪雅等了很久,等到晚上才?聽到那熟悉的敲門聲,急忙前去看門,歡欣地說:“少爺回來了!”一股酒氣撲面,“少爺你喝了多少啊。”話音未落,人已軟綿綿靠在她身上了,爛醉如泥。
餘平波昏昏沉沉,不知?說了多少胡話,嘔吐了多少次,第二天中午才?勉強清醒過來,一臉難受。
雪雅擔憂地問:“少爺,你還好吧?”少爺一向自诩風雅人,忌諱自己喝得爛醉失态,昨日是受了什麼刺激才?喝成這樣?
餘平波沉默不語,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思緒如一團糨糊,努力在其中尋找零碎的印象,好一會才?找到,哦,要給?他們三盒玉顔泥來着?。
“那個……玉顔泥!三盒玉顔泥!”餘平波口齒不清,情緒莫名地煩躁,“去買三盒玉顔泥來,賬算到我名下。”倒頭又回去睡了。
雪雅把餘平波安置好,找老管家?轉述了餘平波的要求,老管家?領命而去,雪雅轉頭回來可就琢磨上了:這三盒玉顔泥送給?誰的呢?
結識了新?的漂亮小?娘子?可看他爛醉的樣子,反而不像尋歡過後的樣子。他說的時候,語氣很煩躁啊,要是真尋到了讨歡心的小?娘子,鬼混回來……是對我不耐煩?思緒不知?不覺跑偏了。
餘平波昏昏沉沉,睡得昏天黑地,下午再起來,精神頭好了些,雪雅擺一碗清粥,兩樣小?菜,全程闆着?個臉,似乎不太高興,餘平波不知?所以,問:“玉顔泥買到了嗎?”
“還沒,朝顔坊說還要兩日才?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