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就知道了。”奚存青胸有成竹。
莫天?縱作為玄門少門主,天?資卓絕,眼光自然也不是一般的高,他看中喜歡的人是欽天?監監正的小孫女?兒蒲念星,蒲念星在帝都中素有才名,從小冰雪聰明,年紀輕輕進士及第,成為承宣王朝少數幾位女?官之一,替爺爺打下手,公認下一代監正當之無愧的候選人。
莫天?縱自從看上了蒲念星,一打聽到蒲念星出沒的消息就想盡辦法制造“偶遇”,巴望能走近說幾句話,認識熟悉。可惜他費盡心機“偶遇”了好?幾次了,蒲念星始終對他是冷冷淡淡的态度,不親近不疏遠,愛理不理。
蒲念星本人的出行也頗有規律,蒲宅,欽天?監、她喜歡逛的帝都最大的書樓、鼎鼎有名的歌舞坊臨月畫舫。
這?個點帝都最大的書樓快打烊歇息了,那麼?莫天?縱隻?可能去?臨月畫舫。
林德聽完奚存青一通講解,不禁問:“這?個臨月畫舫,它正經嗎?”
奚存青正色道:“你想不正經,那它當然不正經,如果你正經,它很?正經。正如佛家一則典故所言,心中有佛,處處是佛,心中有……”“好?了好?了打住,我知道那個典故不用?你再說了。”,盡在晉江文學城
奚存青揚起微微笑意,林德看着品出了孩子般的淘氣?味兒,怪就怪在他這?張臉實?在太嫩,笑起來也像個小孩子,被他笑得有點惱,可生不起氣?。
既然要去?臨月畫舫……林德低頭瞅了眼趙小路,趙小路無辜地仰着頭對視,奚存青道:“小路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不明白告訴他,他自己去?嘗試可能會走歪路的。”
林德一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吧,輕輕點頭。
臨月畫舫在帝都城中最大的湖泊盈光湖。此時?暮色剛剛垂過四野,雲隙中尚餘日落晖光,湖岸附近的水色映照晖色,如一匹色彩暈染得上好?的波錦綢緞,臨月畫舫慢慢駛過,霸道地将綢緞推擠,傲然灑下屬于畫舫的輝煌燈火。
饒是林德也不得不承認這?畫舫屬實?漂亮得過頭了,船身繪制的天?女?散花壁畫一看就知是非名師大家畫不出來的手筆,色彩豔麗炫目,壁畫成天?接觸水面還能保持如此色澤光彩,甚至對着光能隐約看到零碎的寶石折射光,顔料不簡單,這?一船身壁畫就值上千金。
“怎麼?上去?啊?”
奚存青拿出一張淡金邊的紙,折成一隻?小巧的紙鶴,對紙鶴翅膀呼了口氣?,捏着煽動兩下,往上一送,紙鶴撲棱向畫舫飛去?。
不一會,畫舫微調角度,向奚存青這?邊緩緩駛來,将船身面對三人,船上滾落下一卷光橋,奚存青踏上去?,足下立現一圈圈金色波紋,穩穩當當。
趙小路第一次走上這?樣的路,倍感新鮮,更新鮮的還在後頭,上了船,船甲闆上鋪滿了厚實?得能沒過腳面的柔軟織錦地毯,走路卻絲毫不費力,穿着如用?雲彩裁剪的長裙的少女?赤足輕快行走,說的什麼?趙小路暈乎乎的聽不清,就感覺好?香,哪哪都很?香,令人詞窮的好?聞的香味。
奚存青向少女?問清了蒲公子今天?在哪層樓聽戲,拉一下林德衣袖:“走了。”
林德再拽一下已經有些懵了的趙小路:“走啦。”
少女?沖趙小路擺手微笑:“再見啦。”
趙小路還是有些發懵,跟着師父走出去?了一會,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穿着如雲裙裳的少女?已經走遠了。
踏進臨月畫舫的船樓内,方知什麼?叫做真正的“紙醉金迷”,趙小路眼睛看不過來了,甚至看多了都覺得眼睛看花了看得疼。
“坐這?吧。”奚存青挑了個角落的位置,一桌四椅,尚未擺上茶水點心,他們三人坐定沒一會,馬上就有人前來上茶與點心,柔聲詢問可還需要什麼?。林德問:“有牛奶和?冰酪嗎?”
“抱歉,牛奶暫時?沒有,不過本畫舫有金橙刨冰,您需要嗎。”
“那就來三份刨冰。”
又送上來三大杯金橙刨冰,分?擺三人面前,奚存青瞅了林德一眼:“不嘗嘗這?個茶?雨前雀舌仙毫,相當爽口的一款茶。”
“又沒吃油膩的東西,而且晚上喝了綠茶睡不着覺。”
奚存青總覺得他似乎意有所指,不過一時?沒想起來指的是哪件事。
趙小路不論是吃刨冰還是喝茶都無所謂,有刨冰選擇刨冰,刨冰的橙香味很?濃,冰沙細膩,吃到嘴裡有粉糯化的果肉的口感,頂上澆山楂肉細研的醬,酸甜宜口,吃着吃着,幾大勺挖下去?就幹了一半多。林德慢悠悠勺着冰沙,看一會歌舞,讓趙小路不必吃得太急,小心涼了肚子。
奚存青則一直注意層樓對面的莫天?縱,莫天?縱也屬實?是追人把腦子追沒了,絲毫沒發覺不遠處還有人在看着他,就沒怎麼?看樓下舞台的輕歌曼舞,做賊似的瞅瞅蒲念星那邊,低頭在紙上寫畫什麼?,興許在寫詩,不知以他的才情能寫出什麼?樣的詩來。
蒲念星獨占一張桌子,坐姿極是豪放,一盤愛吃的芝麻糖,一把綠玉小茶壺,吃一塊芝麻糖,嘴對壺口嘬一口茶,就看樓下輕歌曼舞,别?的沒興趣注意。
林德壓低聲音:“他就這?麼?個追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