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到無法纾解。
從?良裕港逃出來躲進這個多年前準備的避難處,
好像已經過去四五天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軀殼開始腐爛了。妖神殘識一部分在軀殼裡,
一部?分與侍神之靈融合,而侍神之靈無法融進身軀,神識力量相當于被削弱了一半,
飄飄忽忽,
無法穩定停駐在軀殼,屬于?白神的生命神力勉強維持着軀殼活力,
然而無法确定能維持多久。
他嘗試過很?多種?方法,想把?融合的妖神神識剝離出去,
胡亂嘗試了一些發現已融合的紋絲不動,反倒軀殼裡的神識開始躁動起來,似想與侍神之靈的神識合二為一。他想過自斬一刀,
解散自己的靈體力量,
“切割”成?幾塊,
隻留下基礎意識,日後慢慢聚合恢複靈體形态,
但那樣的話妖神軀殼無人照料,也沒?法以血供養,
他的身體裡還寄生着白神的部分力量,
也不确定這部分力量能否順利剝離出去,反過來想想,
如果?白神力量真要那麼好剝奪,白神會那麼痛快地給予神力嗎?
最後一個法子,
就是讓妖神神識自然聚集一體,在他的靈體内。
但如此?一來,辛苦得來的軀殼就沒?用了,作廢了,之前的努力毫無意義。一旦融合,妖神大人是誰?還是他敬仰的妖神嗎?還是……我?
是我?
他想不明白。
他躺在石床上,思緒混沌,累,還是覺得累。他掙紮着慢慢坐起來,無法完全掌控的龐大力量讓他的靈體形态有些不穩,邊緣光線扭曲,他在幽暗的避難處裡就是一團光源,還是一團有輕微破壞力的光源,除了自造的石床,其他的一碰就開裂破碎。
他下床行走,一步踩出一個蛛網,走到洞口,外面陽光很?好,大樹參天的枝葉為洞口遮下一片陰涼,來時走路留下的“腳印”還沒?完全恢複。他坐下來,坐下的野草立刻化?作飛灰,坐出了一個坑。
鳥叫,蟲鳴。
風吹着,一片葉子吹下來,侍神之靈伸手,還沒?碰到它,葉子就已化?成?了灰燼。
他讪讪地縮回手。
白粉蝶扇着翅膀飛過,侍神之靈注視着它,看着看着,翅膀蜷縮變灰變黑,就此?湮滅散去。
過了好大一會,他說:“來場雨吧。”
來場雨吧,來一場大雨,這樣一般人或動物出不來,都會去避雨。
來場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