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空澄毫不驚慌:“退回去。”
沿着?熒光幾号退回,中途走在?前頭的水空澄忽然停下腳步,用力跺了跺腳,腳底下傳來鐵門被?敲擊的聲響。
水空澄舉起手:“散開,你們都盡力飛離水面。”
水空澄把兜着?傳聲之靈的包裹交給侍神之靈,侍神之靈催動法器飛上去,背頂在?洞壁,俯視着?水空澄的動作,看一眼懷裡的包裹,想着?要不想法子讓傳聲之靈失去作用,不過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傳聲之靈表面毫無異狀而實際已失去作用——他對這東西的原理和?運作機制完全不了解,貿然破壞的話太容易暴露了。水空澄自己不可能不随便弄壞這東西,到?頭來隻會?懷疑到?經手過包裹的他頭上……嘁!
水空澄站在?水裡,毫不顧忌形象地拉起袖子,彎腰摸索着?水渠底下的鐵門,像是水稻田裡插秧的老農,與他的高華形象格格不入。
摸索一陣他抓住了鐵門把手,抽出一把桃木符劍,那把符劍讓侍神之靈眼睛一亮:難得的寶貝!符劍木色紫紅,紋理漂亮不遜于上等紫檀,顯然是經過特殊手段處理過,鋒利程度應絕不遜色鋒銳的鐵質長?劍。
果然,水空澄執劍下噼,一下準确噼中了鐵門縫隙,鐵門迸出被?巨力擠壓的咯吱聲,水空澄壓着?劍柄,用力下壓——這裡他用了自身法力,外表上看他憋紅了臉,實際上應該花不了多少力氣,想不到?啊,你演技不錯啊!
符劍下壓到?一定長?度,水空澄擰起濕淋淋的衣裳下擺,擰出水來,壓在?腰上,忽的原地跳起,一腳狠狠蹬在?渠壁上,半空翻轉,所有力氣一并踩在?劍柄上向下重壓,封閉的鐵門迸出更?大的咯吱聲,符劍被?當作撬棍,在?水下生生撬飛了鐵門,咣的一下把對面牆砸出了一個蛛網狀的坑,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渠道内回蕩,所有人都不禁面露痛苦之色,耳朵嗡鳴。
鐵門被?撬開,齊膝的深水順着?鐵門下的洞口湍急流去,形成咆哮的漩渦,水位急速下降。侍神之靈明?白他為什?麼要親自動手了,這隊人裡隻有他有能力扛住鐵門打開後的暴烈漩渦且不被?帶下去,一般人就算有力氣撬開鐵門,在?大量流水沖進鐵門下時未必能抗住,極有可能被?漩渦和?洞口推擠折成兩半,非死即傷,也隻有他會?如此奢侈地拿一把堅韌的上等符劍當撬棍……
水空澄抓着?濕漉漉的衣服飛起,輕松寫意,等水渠水位下降到?一定程度,水位卻沒?再下降多少,淙淙的流水在?洞口垂成小瀑布。
“活水。”水空澄輕聲念叨了一句,率先?從洞口跳了下去。
其他人紛紛緊随其後,侍神之靈夾在?中間,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小東西唰的飛過去了,速度奇快,一定神想再去找早已不見了,簡直要懷疑是錯覺——是傳聲之靈嗎?
下層水渠是方正的構造,比上層水渠略窄,這裡更?濕冷,彌漫着?腐爛生黴的氣味。
依然是放傳聲之靈,畫記号,走了很?長?時間,水渠内回蕩起巨大的爆破聲,震得水面都都跳起水花。
趙齊那邊沒?有能扛住漩渦之力的人,隻能采取更?暴力的手段,直接将鐵門周遭的磚塊炸開,造就了轟然巨響。侍神之靈皺皺眉頭,心裡暗罵再讓趙三分之二吊子折騰下去,自己辛辛苦苦修的密宮遲早會?塌。
等嗡嗡的回音消弭殆盡,水空澄繼續走,這次走着?走着?,和?趙齊那幫人迎面碰上了。
兩撥人都是一愣,趙齊先?說:“我是一直往左邊走的。”
“我知道。”水空澄看了看四周,“我們退回去,不要急着?走别的岔路口,多往上邊看一看。”
“往上邊看?那不就回到?上層了嗎?”
“都走出回環來了,這層肯定與上層結構不一樣,況且你自己打破出的口子,你自己還能認不出來嗎?”
趙齊噢噢:“也是。”
,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撥人往回走,水空澄一直注意上邊,畫記号的繼續畫記号,直到?走到?一處拐角,已畫的記号與之前畫下的記号中道重合——“又回來了!”
“看來通往上層的入口并不明?顯。”水空澄喃喃,“往回走。”
折返回去的速度很?慢,走到?半途有人喊着?要不要休息下,從上層水渠下來,及腰深到?及膝深,涉水前行消耗了不少體力,都有些?累了。
水空澄恍然:“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就在?這歇一會?吧。”
衆人松了一口氣,水空澄結印念咒,濕漉漉的衣擺飛揚,及膝深的水被?法力推開,推出一片圓地,烈火烤幹之後濕乎乎的地磚後,便可席地而坐了。
在?水裡走了長?時間的路,着?實累得不輕,坐下來一片捶腿揉腰的哎呦聲,要不是因?為地方窄小,都恨不得躺下來歇着?。
水空澄在?揉動手腕,侍神之靈湊過去:“胡公子,感覺你挺會?走迷宮的,好像很?有經驗?”,盡在晉江文學城
水空澄沒?有回避:“以前走過類似的。”
“類似的?”侍神之靈随即想起,水空澄說的“類似的”應該是上古大能設計的迷樓遺境,迷樓遺境的發現曾經如太阿巫地的開啟一般轟動了整個修士界,無數人争相?前去,卻被?困進了無數由屏風、晶鏡和?園景回廊制造的迷宮裡,最後隻有少數人突破了回廊回旋的視覺陷阱,登上迷樓頂層,至于迷樓頂層究竟藏了什?麼寶貝,也隻有登上迷樓頂層的人知道了,餘下在?回廊裡兜圈子的人,統統被?漸漸隐入幽界的迷樓“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