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鬼。”林德如是評道。
林德樂不可支:“不該說我好養活麼。”
能?做招牌菜的水煮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魚處理得?好,大刺全剔,小?刺也極少,即便有一抿也就?吐出?來?了,滾油燙過,魚刺都燙軟了,不怎麼紮舌頭。魚肉肉質鮮嫩彈牙,蜷曲着兜着一小?點湯水,滋味極鮮爽。
其他菜做得?也不壞,風卷殘雲地吃喝完,肚子填飽飽,心?滿意足。
“吃好了,下?午做什麼?”
“等大師姐過來?。”
裴飲煙保養好了自己的武器,輕裝下?山。
“從這裡到子休山,我要一天時間。”
奚存青道:“我也隻要一天。”
裴飲煙看向林德,奚存青說:“我帶他。”
裴飲煙柳眉微皺:“我見你修為也不低,為何還需要存青帶?”
不待林德開?口,奚存青便說:“他習慣被我帶了,自己的遁術疏于練習,追不上大師姐你的。”
裴飲煙噢了聲,沒作多餘的表情,林德卻或多或少地從她的态度感知到了些許尴尬。裴飲煙高傲獨立,自然是看不起“要人帶”的行為的,不過礙于奚存青的面子,很有涵養定?力?地沒說出?任何讓人明面尴尬的話。
“事不宜遲,盡早出?發。”
裴飲煙隻圖快,其他一律不管。林德被奚存青帶着,被刺骨的高速冷風吹得?也不甚好受——這還是在奚存青有祭起法寶遮擋了一些風力?的情況下?,風依舊冷利得?像能?把人臉一層皮刮下?去。
裴飲煙猶在老前頭,她行蹤如短促火花,間隔數裡閃爍一下?,奇快無?比,随着夜幕星光降臨,林德幾乎無?法分辨裴飲煙的行蹤到底在哪兒閃過了,更不知道奚存青是怎麼保持穩定?距離沒和她錯失方向的。
好冷好冷好冷。
“她不覺得?冷嗎?”林德終于忍不住了。
“她有法子擋冷風的,而且她有保養容顔之術,不怕冷風刮面。像這麼快穿梭千萬裡也不是常有的事啊,養得?回?來?的。”
“什麼保養之術那麼神奇……你知道麼?”
“需要準備好些藥材,在北赤原肯定?沒法制辦了,到時候我向大師姐要一些,怎麼樣?”
林德不太想要人家的東西,便說:“算了吧,不用那麼講究。”
奚存青沒說什麼,飛遁速度不慢,全力?追上裴飲煙。
說是一天,在兩人近乎比賽式的追逐之下?,實際抵達子休山還是次日?中午過半時辰。
子休山離北赤原不遠不近,有座蔥蔥郁郁的大山擋風沙,山腳下?得?以存在小?小?的村落,沒甚麼出?奇的地方,隻是這邊村民都知道是山上草木擋住了噬人的風沙,把山林看得?與自家豬牛一樣重要,若有人不識好歹上山砍樹,村民要和他拼命的。
進村便能?看到村門口立的大石碑,刻着鮮紅的大字:“嚴禁私自上山砍樹割草,違者打死”,單一個“死”字就?寫得?殺意淋漓,再搭上鮮紅的漆染,兇氣十足。
終于能?停下?來?歇歇了。林德揉揉被吹得?好像起了幹皺皮的臉頰,哇揉着還有點痛,他一下?不敢摸自己臉了,從冷利的烈風中下?來?,臉頰就?好像逐漸風幹剝落下?一片片泥片的人偶,臉皮要裂開?了。
“不要搓,等會我去弄點藥來?。”奚存青捏了下?他的手腕,讓他暫且放寬心?。
林德隻好停手,也不知自己一張臉現在吹成啥樣了,反正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在子休山暫歇一晚,奚存青為林德弄來?了一點羊油塗抹在臉上,緩解了些皮膚幹燥皴裂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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