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本就不冷不熱的氣氛愈發凝重,唐松有點意外,
不過這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大部?分都?是?随遇而安的性格,
覺得?有個固定的地兒也挺好,但總會有人不理解。
“為什麼要投奔孟氏?”唐松笑笑,
“還?有多少?人有這樣的疑問?”
,盡在晉江文學城
沒人應聲。
“既然有疑問,那我就敞開了?直說。”唐松坐下來,
“加入孟氏,
主要還?是?為了?補給問題。”
“人數在不斷擴增,吃飯快要要成問題了?,
夏季馬上到來,路途上的野水不能再?亂喝,
有染蟲疫的風險,想安心喝水要紮營淨水,輾轉千裡的話,這得?多麻煩?還?有,即便手頭?再?有錢,夏衣、藥品這些?都?不是?可以立即能買到位,即便這些?籌辦到位,東西?還?會進一步增加行?軍路上所必須帶上的物資重量,拖累速度,但是?又不能不帶上不是??所以,我們要有一塊可以栖身的地方,這時候你可能想我們為什麼不自己打一片地盤下來?因為我們勝仗太多,朝廷已經把咱們視之為眼中釘肉中刺,能快速轉移是?我們的優勢,而這一優勢我們主動放棄開始占城死守的話,我們幾千人是?絕對拼不過朝廷上萬大軍的。
“物資,飲水,藥品,我們需要。我們需要一塊穩定的地方可以安定下來,又不能引來朝廷的圍剿而求援無門。”
他環視四周:“還?有什麼想問的?”
寂然無聲。
“既然如此,話都?敞明了?說了?,來繼續喝酒吃菜?”
過了?半晌,鶴避煙先舉起酒杯說:“喝!”
連周無歧都?舉杯應和:“喝!”
僵持的氣氛終于稍稍松動了?少?許,在座的幾十人無意識地碰杯,不管熟不熟,扒拉着桌上肉菜大吃大嚼。範博實和邱紀皮笑肉不笑地和即将?要成為自己副将?的人說着虛情?假意的客氣話敬酒,唐松在他們敬完之後,向周無歧遙遙舉起酒杯,周無歧端着酒杯站起來,唐松打手勢示意不用,笑着說:“你是?我副将?,本不該坐那麼遠。”
周無歧略微一愣,低頭?道:“是?末将?的不是?。”起來靠近了?些?。
唐松和他碰了?下杯:“你和那兩位熟不?”
周無歧謹慎地問:“您是?說那兩位副将??之前略有耳聞,都?是?很?穩重成熟的将?領。”
“這麼優秀的人來做副将?,那豈不是?屈大才了?。”唐松微微後仰,神态惬意又放松,自然地和周無歧唠起家常。
周無歧打心底不喜歡被人盤問過去,過去實在沒什麼好談的,說來說去也就貧窮、饑餓,為了?混飯吃被父母賣進戲班子當小武生,被師傅的虐待羞辱到忍無可忍一刀捅死了?對方,卷走了?一點碎銀後倉惶逃走,一路奔逃半饑半飽,幾乎活成了?野人,直到被孟氏拉兵的看?中做了?一名大頭?兵,日子才慢慢好起來。
或許是?在戲班裡被師傅苛刻對待的日子鍛造了?他絕佳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做武生唱念做打給了?他些?許武藝,他升任得?很?快,被選中來做唐松的副将?,背負了?監視與刺探的任務,是?他當兵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提升。
他在唐松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話中被迫說出那些?并不樂意說的過往,哪怕含糊其辭仍讓他有種不得?不被看?穿的厭惡,盡管表情?語氣都?克制得?很?好,唐松當然不可能不毫無所覺,問到這個份兒上,該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便改口問他酒量如何,從開席到現在喝了?多少?,要是?喝不了?那麼多的話不必勉強,他軍中沒有強灌人酒的風氣。
“多謝唐将?軍關系,末将?酒量還?好,喝一兩罐不在話下。”
“軍中飲酒易誤事,酒也不是?什麼頂好的東西?,何必要以能喝做本事呢。你看?鶴先生,他喝酒也就喝一點,多一點誰勸也不喝……哎?”一轉頭?才發現鶴避煙不見了?,早不知什麼時候俏沒聲兒溜了?,無奈笑道:“鶴先生早走了?呢,應該是?嫌我們這群丘八鬧得?太晚,自己回去歇着了?,人家生活規律着呢。”
周無歧應和了?一句:“唐将?軍很?敬重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