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我們去嘗嘗陳釀十幾年的女?兒紅是什麼味。”
夫人噗嗤一笑,
目光盈盈:“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呢,那些女?兒紅是放得夠久了,
不過我不善飲酒,喝不了幾杯……”
“沒事沒事,
小?酒怡情,
就當重新回?味一下交杯酒,如何??”
“夫君當真會開玩笑……”夫人低低笑了幾聲,
随他步入酒窖。酒窖裡?氣味不算好聞,連謝家?家?主也是第一次纡尊降貴親自來到酒窖,
酒窖裡?一排排的酒架,就着?窖裡?微弱的燭光分辨酒架是屬于什麼酒,費了不小?的功夫才找到夫人嫁進來時的女?兒紅,塵封已久。
謝家?家?主讓夫人暫避稍遠,拂去酒封塵土,再使勁把沉重的酒缸從架子上挪下來,被?揚起的塵土嗆得一陣咳嗽,夫人擔心地勸導:“夫君不要太吃力了,要不叫個仆從來?”
“哎,夫人,我雖文人,可也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搬個酒壇子,綽綽有餘……”
謝家?家?主把酒壇挪出來,再蠻力撕開酒壇蠟封,濃醇的酒香味透出來:“真香!一聞就知道是好酒。”
開封之後,他找了一下,從牆上的酒櫃拿出兩隻碗,兜兩碗酒,沉靜的酒液受到擾動,香氣蓬勃得愈發誘人。
“夫人,來,嘗嘗這?美酒。”兩隻碗兜的酒特意不一樣,少的一份是給夫人的,“知道你不善飲酒,這?麼少可以吧?來。”
兩人交杯互飲,夫人白皙的面容染上紅暈,擡袖擦拭了一下嘴邊酒迹:“妾身少飲酒,不過這?酒嘗起來也甚為甘美,可惜光景不長,以後再不能飲了。”
謝家?家?主抱着?她?感慨:“夫人,你我同舟共濟數載,原以為會厮守終身,白頭偕老,沒想到天不遂人願,這?世道變幻無常,變幻無常啊……”他聲音越來越低,聽着?懷中夫人的呼吸聲慢慢安靜,身子也綿軟了下去,雖還是溫熱的,可已經?救不回?來了。
他抱着?夫人出酒窖,回?到平常起居歇息的卧室,将夫人橫卧在床上,蓋上被?子,好像她?依然鮮活存在,自己對鏡整理了番儀容,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謝家?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生活,不知會不會在今夜畫上句點,如果那幫孩子能順心一點,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或許能成為謝家?續命的火種?。
隻是他自己,當面說了慷慨激昂的話,背後可以做點手腳,明面上是無法脫身了。
“邵二愣子,廖大傻子。”謝家?家?主嗤之以鼻,平複心情,信步出門。
雞鳴過後,堡壘内部仍舊毫無動靜,唐松終于下令強攻,不過普通士兵被?他嚴厲禁止随意沖鋒:“不得命令,不得擅自行?動,違者斬無赦!”,盡在晉江文學城
上萬士兵就在外圍看着?高大堅固的堡壘飛入一條條虹光,不多時劍光爆炸聲亂響,偶有驚怒的呼喝聲響起,猜測裡?面打得有多激烈。
事實上,妖們對戰客卿時下手相當克制,秘語人三令五申盡量避免傷人,最好活捉,他估計對方戰意不會很高,真正願為三雄賣力奮戰至死的可能根本沒有,控制住三雄客卿的主要戰力,餘下的不足為懼。
一番激戰後,傷亡情況比秘語人預計的還要小?很多,情勢比想象的還樂觀,一些人勉力抵抗了下,見妖人數實在太多,數倍于己,無奈敗退,打鬥認輸了自然放過,妖們也不會過于為難。
局勢很快一邊倒,在牆外的衆叛将聽得裡?面聲響漸息,按捺不住問唐松:“是不是已經?赢了?”
唐松掃了他們一眼:“急什麼?”
秘語人未動,他就不能動。他平心靜氣地等待,直到熟悉的巨大的貓頭鷹自暗夜中滑翔下來,落到他肩膀上:“他說可以進去了,至于你手下的兵,克制點兒,那麼多人怎麼處置,你要想好,不要讓他太難堪。”
“無冤無仇,本就無意屠殺。”唐松一笑,之前威脅本就是為了圖省事,要是三雄願意乖乖的奉出财地,也省得等那麼久了。
“别辦得太難堪就是了,我先走了。”十三爺呼啦飛起,在東方漸起的晨光中升入高空,迅疾縮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