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阿昌笑起來,“看不?出來,你?們?兩隻貓貓還挺會演戲的。你?們?一直纏着讓他警醒,不?覺得這樣讓他太累了嗎?”
“與荒原的未知比起來,還是你?更值得警惕。”半日甕聲甕氣的。
“哎,真是沒辦法?。我發誓,我對他可沒半分想害他的心思啊,想請他幫一點小忙罷了。”
“你?果然有問題!”半月再也忍不?住,直接咬了下去,尖牙咬下好像咬進了一團柔韌的年糕,根本咬不?動。半月惱怒地?咬着“年糕”甩頭,驚恐地?發現阿昌的脖子肌肉真如年糕一樣被牽扯着變形,沒有絲毫出血損傷。
“呀,你?不?是人!”半月徹底炸毛,一下彈走了數米遠,被阿昌一伸手就莫名地?撈了回來,大力?揉了兩下貓頭,“我怎麼不?是人了?”
“嗚喵嗚喵!冬魚救我!半日救我啊!”
冬魚在摒除雜念外擾靜修,沉靜在獨修的世界裡,沒聽到?半月的尖聲求救。半日勇敢來救,也被身手靈活地?阿昌抓住了爪爪,恥辱性地?被摸了好幾下貓頭。
兩隻貓妖徹底被激怒,圍攻阿昌。阿昌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拴着彩色羽毛的玩具,從容勝似閑庭信步般逗弄兩隻貓妖龇牙咧嘴地?沖來沖去,笑得非常開心。阿昌笑得越開心,半日半月憤怒得越厲害,平日修習的妖法?盡出,都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無用處。
“喵喵喵喵!”
兩隻貓妖鬥得渾身冒汗,體力?妖力?消耗一空,癱在地?上喘氣。阿昌笑嘻嘻地?撓他們?的肚皮:“你?看看你?們?,才這麼一會就玩累了,真是不?經鬧。行了行了,今天就先不?逗你?們?了,冬魚快醒了,你?們?就放心吧。”,盡在晉江文學城
“喵嗚!”半月仰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癱了下去。
阿昌最後拍了拍它的貓頭,站起來,看向遠方,揚起若有若無的笑容:“來了。”
半月翻了個身,看向阿昌面向的方向。視野内荒蕪的世界盡頭升騰起白蒙蒙的光輝,宛如初生的太陽,短促地?閃爍起來。
那是……半月的目光被奇異的閃爍吸引了。某種浩大又?威嚴的存在正急速逼近。
“來了。”阿昌的笑容變得更加玩味,冬魚也在此刻蘇醒,看到?遠處閃爍的異樣光芒不?由得吃了一驚:“那是什麼?”
“因為你?從一片空無感?知到?了它的存在,它急了,要來殺你?滅口呢。”阿昌輕笑着說出讓癱倒的半日半月也跳起來的話,“你?媽的,你?果然沒安好心!”
冬魚剛從靜修中走出來,頭腦冷靜:“可否說明一下,為何非要是小僧來感?知?閣下如此神通廣大,為何不?能親自上陣呢?”
“有時?候,未知也是一種優勢。”阿昌沖他笑笑,他不?算出奇的清秀臉龐漸漸顯露出奇特的威嚴,好似腦後有光輪升起。冬魚看着一陣恍惚,由衷地?升起畏懼之情。
“轉過去,不?要再看了。”他手上幻化出晶牙尖簇的奇特長槍,晶石上跳躍着凄烈陰寒的紫光,他帶來的威壓幾乎讓冬魚下意識地?想要臣服跪拜。所幸阿昌及時?邁步遠離了冬魚,迎向不?斷逼近而來的閃爍白光。
冬魚回過神來,沖半日半月招手:“快來!快過來!”半日半夜也預感?到?即将到?來的危機,拖着極端疲憊的軀體磨蹭到?冬魚身邊,冬魚彎腰緊緊抱住兩隻溫暖的活物,聽到?身後未知之物憤怒的咆哮:“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阿昌的應答之語含混不?清,似乎有意扭曲遮蔽過了。接下裡的一切聲響都變得嘈雜紊亂,地?面震動不?停,無法?靠聲音分辨雙方進行了怎樣的大戰,最開始的緊張心緒慢慢放松下來,除了不?能回頭,身體上一切還好,沒有異樣的感?覺。
大戰持續了一刻鐘左右,并不?太長,聲息與震動漸漸平息下來。冬魚凝神聆聽了好一會,再未聽到?任何聲響,寂靜得可怕。
他咳嗽了下。
半晌再問:“阿昌小兄弟?”
“在。”話語遙遠地?清晰起來,“順從你?的本心,出去吧。”
冬魚沒有動:“阿昌兄弟,你?還好麼?”
“我沒有事。”似乎輕歎了聲,“代我向那位少?爺傳句話吧:兩個都沒死。”
“就這一句?”
“嗯,快走吧。”
他的語氣平和,冬魚從簡短的語句中品出了強烈的催促之意,似乎再多在這多逗留一會,就會發生極其可怕的災難,他不?敢再猶豫,抱着半日半月趕緊跑,不?想其他。
跌跌撞撞跑了不?知多久,荒蕪的寂靜中驟然炸開轟然的巨響。冬魚回頭,在灰黑世界的遠方,迸裂出一團恰似晶簇長槍纏繞的破碎紫光,扭曲着如閃電般攀爬布滿了半邊天空,裂隙中是深邃恒古的黑暗,在重力?作用下破碎的天幕緩慢跌落,每一塊天幕脫落都會激蕩出強烈的波動。冬魚被這奇景震驚得目瞪口呆,随即想到?一個可能性極大的事實:阿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