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10頁)

  林德知?道這般話一定是他的?托辭,

四肢僵硬,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大西勒慢慢靠在牆上,聲音微弱下去:“我想起來我的?本名?了,

我叫悠爾楚和,

這是我的?本名?。大西勒……是職位,僅僅一個?代稱,

岩槊羅,但願你能記住你自己的?名?字。”

  岩槊羅撲上去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宛如重錘,把林德錘得神思恍惚,一衆神官魚貫而入,很快茶室裡外跪滿了人,低聲頌唱古老的?歌謠送行。沒隔太久,已是祭司的?子桑宵雨匆匆而來,她好像根本不認識林德一樣,徑直走來跪在安靜的?大西勒身邊,果斷割破手指,以血在大西勒眉心上畫上奇特?的?咒符,抓起他的?手低聲吟誦。

  在場的?人都在為大西勒送行,站着?發?呆的?林德顯得格格不入,趙小?路小?心地拉扯了下林德袖子:“師父……”

  林德仍未回過神來,似乎送行儀式已經結束,跪坐的?子桑宵雨站起來,一眼看到林德,沒什麼感情地說:“這位客人,我族蒙悲,還請回避。”

  “你是子桑宵雨,還是祭司?”

  林德的?突然?發?問讓在場諸多人皆是錯愕不已,子桑宵雨的?表情瞬間有了奇怪的?變化,像一塊穩定的?面具裂開了縫,露出原本屬于她這個?年齡的?少女應有的?惱怒,随即面具堅硬地彌合,語氣平淡無波:“姓名?之事,無關緊要,貴客若想要留下來紀念大西勒,未嘗不可,不過不是此?時?,請先回避。”回避一詞,語氣咬得極重。

  大西勒的?變化是白神不可窺探犯下的?疏忽,下一代就不會出現類似的?纰漏了。林德收回思緒,一言不發?地走出西勒府,趙小?路緊緊跟着?他,在西勒府不遠處的?斜對面坐下,看着?白衣神官們進進出出地忙碌,聖寨回蕩起怆然?悠長的?号子聲,轟轟烈烈地在山上回響。

  “那裡。”林德看着?西勒府前的?空地,“那裡是我以前練武的?地方。”

  趙小?路想說點安慰話,可師父好像語氣并不悲傷,忽然?又覺得,表達悲傷不一定要像岩槊羅那樣嚎哭,師父也?是在難過的?。

  金鈴镯微震,林德拿出來白淳,出鞘細細觀賞一陣,賜予祝福之力?的?人已經死去,而刀上蘊含的?屬于白神的?力?量并沒有消失,他貼着?薄薄的?鋒刃劃過,猛地合上,将白淳遞給趙小?路,趙小?路吃驚不小?:“師父?”

  “自從我拿到這把刀來,用上它的?時?機越來越少。它本是人間絕兵,跟在我身邊是埋沒良材,你拿去吧,随你怎麼使用。”

  “師父,這……這不是大西勒給你的?嗎?”趙小?路有點急了。

  “我已經有一座白淳門了,刀是兵器,鑄造出來就是要見血的?,而我有長風寂,有水蒼玉,一刀一劍,夠多了,這把白淳,由你想怎麼處理吧,随緣流落到江湖上也?可。”,盡在晉江文學城

  趙小?路一時?糊塗了,他茫然?無措,聽林德說:“一把好的?武器不能籍籍無名?,跟在我身邊太浪費了。”

  霎那間,趙小?路豁然?開朗。武器承載人之念想,不見名?,不見血,愧對白淳本該聞名?天下的?資質。

  讓悠爾楚和之名?與白淳一起活下去,才是最好的?紀念方式。

  “我知?道了師父。”趙小?路接過刀,“我會好好待它的?。”

  林德低下頭,半晌道:“現在周明潤身死,天下已歸唐姓,你出山後,打算怎麼辦?”

  敵軍舊将,縱使皇帝是熟識的?唐松,也?讓林德感覺有些難為。

  “唐松他不願意?待見我麼?”

  “話倒不能這麼說,隻是不确定。”

  唐松基本平複天下之後日漸忙碌,完全沒料到居然?有這麼多爛攤子要處理,忙來忙去昏頭漲腦連登基稱帝這事都忘了,倒是鶴避煙一直記得此?事,經常催促,然?而唐松分身乏術,轉頭就忘。

  在諸多事宜中?,曾經庇佑過的?梁家巴巴地趕來了,希望唐松赦免梁家往昔之罪。而唐松差不多把梁家為何會遭到貶谪流放的?緣由早忘光了,非常奇怪:“承宣都沒了,你們不找我赦免不是一樣的??”

  梁家長輩厚着?臉皮說:“陛下,回想在木望鄉的?日子,咱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