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爾瞧了瞧他身後,奚存青也趕上來了,照常收走了兩把飛刀:“走吧。”
兩人沉默地跟上,看樣?子赫德爾早對監獄的?地形結構爛熟于心。方才鬧出來的?動?靜想不勾剩下的?人出來都難,牢獄幾乎暢通無阻,有幾個看守的?士兵都沒法擋住赫德爾,往往剛探出頭來就被一飛刀堵住了将要呼喊的?喉嚨,路過屍體時拔出飛刀兩面?一擦一氣?呵成?,順便搜搜身上有無鑰匙,全程幾乎是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監獄。
要怎麼出來?林德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問題。
跟着赫德爾下到重犯區,走到一間牢房前,之前沒摸到鑰匙,現在赫德爾從袖子裡掏出一截細鐵絲,戳進鎖眼轉了轉,很輕松就打開了。
“buddy!”他大步走進去,扶起癱倒在地上的?線人,奚存青看了眼室内,側身擠進來,林德自然走到重犯區的?路口望風。
飽受刑訊折磨的?線人奄奄一息,就算赫德爾呼喚他的?名字,他的?反應微弱接近于無。奚存青走過來提起他眼皮,第一感覺是這個人幾乎沒救了,牢房環境太惡劣,刑訊造成?的?恐怖傷口化膿已久,仔細看還有活蛆和跳蚤在蠕動?,更别?提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奚存青并攏二指抵在線人眉心,緩緩閉上眼,線人眉心漫開柔和的?白光,将他的?抽搐與?痛苦短暫地在靈魂層面?壓制下去,線人有力氣?睜開眼了,灰藍的?眼珠轉了轉,聲音幹啞:“首領,文件在……在……”他啞着嗓音說的?地點奚存青聽不清,隻判斷出可能是什麼地方的?俚語,并且是代稱,類似的?發音意思?“裡恩”。
赫德爾顯然是知道他說的?代表什麼意思?,抱了抱線人的?頭,柔和地說辛苦你了,讓你吃了太多苦頭,現在——
咔嚓。
奚存青猛地轉頭,赫德爾抱着線人平緩地放在地上,撫合上了他的?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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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救的?話,還是能救回來的?。”
“但是你的?法術不能安撫他一輩子。”
奚存青沒有說話。
兩人走出重犯區,抱着胳膊望風的?林德回頭一看:“嗯?這麼快?”沒看到拖着走來的?線人,頓時就明白了。
“走吧。”他沒有做多餘解釋。大步往外走去,離幽深的?重犯區越來越遠,地面?上嘈雜的?呼喝聲清晰起來,咯吱咯吱的?木闆落下的?聲音,砰然砸地。,盡在晉江文學城
有人把吊起來的?橋闆砍斷鐵鍊放下來了,從牢房裡驚醒的?囚犯發現門鎖被斬斷,守衛沒幾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烏泱烏泱地沖出來奔向已經落下來的?橋闆。
赫德爾走出重犯區,并未跟着轟然出逃的?囚犯們一起出去,而是轉身敏捷地爬上了高處,在塔樓邊緣處蹲下來。
風息城監獄關押了數百輕重犯,爆炸産生的?混亂騷動?還沒開始多久,大着膽子跑出來的?囚犯還不知道該往哪兒跑,直到橋闆鐵鍊被天命成?員砍斷落下,這些偷跑出來的?囚犯才開始忙不疊踏上逃生之路。
監獄的?看守士兵留有一部?分戰鬥力,發現囚犯開始大規模逃跑後,立刻集結士兵架起火槍陣列,為首長官剛要下令開槍,赫德爾沖陣列丢出僅剩的?兩枚炸彈,爆炸聲後硝煙彌漫,他撲下去在餘煙中幹淨利落地解決了還活着的?士兵,在地上掙紮的?給補一刀,在也沒人阻止囚犯們逃亡了,慌張逃跑的?囚犯幾乎無人在意一個奇怪的?白袍人在默默地注視他們離開的?背影。
赫德爾習慣性地挽劍花收鞘,擡頭看了眼奚存青二人,吹了兩聲鳥哨,
林德落地跟上他,回頭望望四處起火的?監獄,還有滿地的?死?屍,想起死?在監獄裡的?線人,莫名的?心裡不是滋味。
他們走過闆橋後騎馬跟着赫德爾抄隐秘小路入城,城内警鐘大作,士兵們有序開拔前去監獄救援,不過這一切動?靜與?他們都無關。入城後赫德爾騎馬抵達一處旅館的?後院,把馬扔下就直接蹬牆三?下兩下爬上屋頂,在屋頂上如履平地般回到秘密據點。
直到進據點關上門,赫德爾摘下兜帽:“今天任務還算順利。”他沖二人笑笑,“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好好休息吧,二位,我就先不打擾了。”
赫德爾走了,今夜發生的?事卻還是讓林德無法釋懷,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受。奚存青看出了他的?糾結,安撫他暫時不要想太多,先休息過一晚,你的?胳膊還疼嗎?
他一說林德想起來,赫德爾真是超人啊,自己痛那一下子人瞬間懵掉了,他還是沒事人一樣?,不過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在意,現在被奚存青重新提起,肩膀又隐隐作痛起來。
奚存青幫着揉了揉,點穴推拿,好不容易舒緩了些,林德也困得?不行?了,倒床就睡,睡得?死?死?的?。
睡飽了一覺,而胳膊的?後遺症還在隐隐作痛,雖不影響活動?,動?起來總歸有些别?扭,稍微活動?了下,實在是不想動?,幹脆又癱了回去。
奚存青一進門就看到林德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毫無形象:“還疼?”
林德有氣?無力的?:“不想動?。”
“誰叫你去硬抗了。”奚存青捏了捏他肩膀,“赫德爾有話要說,先起來吧,總不能癱在床上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