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第7頁)

  他帶着人和?證據去找那位老師的父母,二位都已?白發蒼蒼,

他講述一切,但換來的僅僅是沉默。

  “你們不想?說?點什麼嗎?”他沉不住氣了。

  老師的母親說?:“我們的孩子已?經?沒了。”

  她的左眼已?經?睜不開,

右眼蒙着膨脹的可怕白翳,

佝偻着像童話裡的衰老地精。布克喪失了與她對視的勇氣,丢下被捆綁的兇手落荒而逃,

鑽進酒館裡喝個酩酊大醉,被酒保扔到大街上,

醒來一身露水,發燒咳嗽,差點染上肺炎丢半條命。

  他繼續追查當年陷害草藥女巫的人,這次查起來更簡單了。草藥女巫所住的村子村民都還記得她,也?知道?是誰最先告發她。那位失去妻子的農夫第二年就重新娶妻生子,生活得還不錯。布克找上門來,請他吃了一頓拳腳,拿铳頂着兩歲半嬰兒?頭顱威脅,農夫馬上跪地說?出了實情。他一直饞圖女巫,但女巫對他一點興趣沒有,妻子又曾經?被他當場抓過與他人偷情,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在前妻艱難生産的時候,他趁接生一片混亂之際用塗抹了羊血和?其他詛咒藥物的手觸碰了她□□,産婦因此患上産褥熱死亡,嬰兒?也?沒活下來。

  一般而言,接受了修道?院教育和?神眷之力的草藥女巫接生極少出現産婦因産褥熱死亡的案例,産婦與孩子的死亡成了他最好的證據,地方長官輕易相信了他舉報的措辭,将女巫抓捕入獄,又迅速審判。

  農夫痛哭流涕:“我以為隻是關她一陣子就行了啊!我不知道?她會被判燒死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喜歡她啊!我怎麼可能盼着她死呢!”

  “别他媽惡心人了!”布克暴怒地把他踹翻在地,對着他臉扇了好幾巴掌,外出的女人沖過來阻止他,被他狠狠撞翻,已?經?顯懷的女人捂着肚子嗚嗚哭起來。此時布克忽然清醒了些,揪着農夫領子一口氣走?出幾十裡地,拖行得農夫幾乎休克而死,終于趕到了女巫學習成長的修道?院。

  在修道?院,他度過了自越獄後最平靜的一段日子,見習女巫們照料兩人的傷勢。布克恢複速度更快,他見到院長,向她講述了自己在獄中承蒙的神眷,出獄後的調查,以及在不辭辛苦的調查中一直壓在心底的迷茫:真相重要嗎?

  到了這一地步,真相還重要嗎?

  年邁的院長溫和?地看?着他:“縱使?我的學生已?經?死去,正義與公理不會瞞過女神的眼睛。此時祂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你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女神會保佑你的。”

  雖然得到了精神上的安慰,但布克自覺自己的疑問?沒有解決。離開綠樹蔥茏的甯靜修道?院,投身到人潮洶湧的利雅納。越獄,半個逃犯,沒有學籍,沒有重拾學業的條件。布克的生活迅速堕落下去,下墜下墜再下墜,恍惚得像一場夢。,盡在晉江文學城

  “我想?喝酒了。”布克揉了揉眼睛,“有沒有酒?”

  “這。”從林德對佩德羅驚訝的時候,安法達貝就過來聽了,他遞來一瓶酒,布克撬開瓶蓋咕嘟咕嘟,狂飲過後長舒一口氣,喉嚨有些燒,但是說?不出的痛快。

  林德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但是憋不出來。遲到的真相無法拯救已?逝之人,也?無法扭轉他的命運,更何況,罪魁禍首還在風光無限,還差一點娶到了德斯蒂尼——嘁!

  布克又喝了一口,酒的氣味似乎上來了,他揉着臉問?:“大詩人覺得我的故事怎麼樣?”

  “光看?前半段,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安法達貝認真地說?,“不過劇作?創本有個常見的手法,叫欲揚先抑。蒙受冤屈,再發掘真相複仇,多麼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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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克呵呵笑起來:“我能複仇?”

  “絕對可以。”安法達貝看?向林德,打了個響指“我覺得林德先生肯定有辦法。”

  林德抱起胳膊:“淨給我出難題,我不通魔法,又沒法解決學籍問?題。”

  “那赫德爾呢?天命内有不少厲害的法師,這點我是知道?的。”

  “厲害的法師赫德爾也?不一定使?喚得動啊,跟我一樣。”

  布克對魔法上的修習倒看?得開,早已?經?無所謂了,夠用就行:“沒事,我早就不指望自己當上什麼大魔法師了,現在的水平還夠用。”,盡在晉江文學城

  “魔法永遠不會到‘夠用’就可以滿足了,因為總會有不夠用的時候。”安法達貝忽然正經?起來,“如果你願意,我沒準可以教你一些東西。”

  “哇哦,大詩人開始幹正事了!”林德開始拼命鼓掌,安法達貝瞪他:“什麼叫幹正事,我身份是吟遊詩人,傳唱史詩才?是我該幹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