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期盼懷上龍種——唉。
于她們的身份而?言,
這?樣想并沒有錯。
皇上又在?發呆了。容妃也不敢說?話,殿内就維持着怕人的死寂,
宮女太監都一言不發。容妃長期端坐腰有些難受,遭不住動了動,
輕輕錘腰纾解僵硬,忽然蹦出一個想法:皇上經常發呆,不會是年老體?弱,神智都有些糊塗了吧?
細細一想起?來,還真有可能。皇上原來是修士,起?事後?被教宗強令自斷修為。自斷修為,那麼可怕,聽說?跟活生生剝肉挖骨一樣的疼,就算能撐下來,舊傷加上常年征戰的陳疾,留下什麼後?患是理所當然的事。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唐松忽然說?:“懷孩子很痛苦吧?”
容妃回過神來,忙道:“妾身能懷上龍種是妾身的福氣,有一點難受妾身挺挺也就好了。”
“不生孩子不是就不用?吃苦了?”容妃一時?琢磨不透唐松的心?意,得體?地笑道:“生兒育女乃妾身本分,算不得吃苦的。”
唐松無法可說?,也有點想不清楚,站起?來說?:“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容妃察覺皇上心?情有點不好,但是如何不好,又為什麼問些不清不楚的怪問題,還是想不太明白,正好此時?,腹中胎兒似乎微微動彈了一下,許是坐太久了,連胎兒都覺得有些難受,注意力馬上轉移,要起?來走動走動。
唐松回到?寝宮,有點煩躁,命人上了一壺黃酒,配上一碟蠶豆,一邊喝酒磕豆,一邊批閱奏折,心?思煩亂得很,越批越煩,索性扔到?一邊,往後?一躺,腳往禦桌上一翹:不幹了!今天不幹了!
服侍的太監都對皇帝突如其來的罷工見怪不怪,聖上确實勤政,偶爾也有煩躁得什麼都不想幹的時?候,這?時?候就上前揉腿捏肩就好,萬萬不能說?什麼繼續勉政的勸谏話來的,本來就是造反出身,渾身上下都是叛逆和反骨,說?東偏往西的性子。
唐松躺了一會,忽然坐起?來,表情很不痛快地灌了口?黃酒,又說?:“拿紙來。”
立刻有人奉上白紙,唐松心?情很不痛快地在?紙上塗抹了幾筆,又團成一團毫不留情地丢棄,潦草寫?了數筆,終于想清楚自己要寫?什麼了,行筆愈發快了起?來,筆走龍蛇,洋洋灑灑,字寫?得鬥大?一張寫?不下,再起?一張,一口?氣寫?了五六張,自覺寫?完,理理順序折好,放入信封,蠟封信口?,順手拿起?一直擺在?桌上的金印,突然頓住:“換我的私印來。”
太監急忙捧私印過來,蓋上章。唐松吹了吹信封的戳印,交給太監,吩咐:“送到?海音閣去。”
太監吓了一跳:“陛下,送海音閣的誰?”
“還能是誰?”唐松翻了個白眼,“快去!”
寫?完信他收了心?,慢悠悠地繼續幹起?活來,批得很快,剩下的小山堆很快批完了。慢伸懶腰,活動筋骨,太監問可要召妃子前來,唐松毫無興緻,但是一想到?明天早朝就要與那幾個聒噪老人應付早立太子之事,内心?就充滿了他媽了個逼的鬥志,擺手說?我要好好休息。
他倒頭大?睡,不多時?便?打起?鼾來。
他夢到?了與肖宜年喝酒的時?候,肖宜年痛訴那狐狸精如何薄念絕情,走得好痛快,自己也沒短着她,憑啥嫖完拍拍屁股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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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本想說?大?将軍何必如此貶損自己,目光往上一擡,卻見吃酒的鹽廳角落,正正站着笑着的小狐狸。
當下心?一驚,莫非這?狐狸已?經偷潛入宮廷?驟然面皮細細的一線銳痛,清朗的聲音不疾不徐:“還想着那狐狸?”
唐松猛地睜開眼,坐起?來大?口?喘氣,第一反應是摸自己臉,并無傷痕,但痛感是确确實實的,好像被人用?拉緊了的缰繩狠狠彈了一下。摸着臉轉頭一看,風華絕代的人就端端正正坐在?床前,論美貌當時?無出其右,隻是氣質像半夜裡來勾魂的索命使?者,眼神陰恻恻的。
唐松被看得好生心?虛,往裡縮了縮,盤腿端坐,不自然地笑道:“阿箬怎麼的半夜就來了?”
青若綠目光沉沉:“你寫?的信,不作數?”
“當然作數的。”唐松點點頭,神色平穩下來,“你也知道,我被宗門算計,無意留下了子……”“我知道,廢話不用?贅述。”
唐松搓了搓眉心?,道:“阿箬,事到?如今,我想問個明白。”
他沒辦法對自己孩子痛下殺手,思及孩子未來更是憂心?忡忡,就算失了修為,有神眷力量也能活上百歲,而?天下豈有七十年之太子?作為長子,太久無名無分必然心?生怨怼,屆時?父子反目起?來,他也不願意造下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