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存青親夠了,也不?起身,就摟着他躺在床上,慢慢地說:“得水,我覺得等今天的到來,比等待繼位大典時還難熬。”
林德揪着玩他的衣帶子:“為什麼呀?”
“宗主?之?位遲早是我的,但你?……”他用力摟了一下?,“我怕我拴不?住你?,讓你?跑了。”
林德安慰他:“我怎麼會跑呢,你?看我不?就在這裡好端端的麼?”,盡在晉江文學城
奚存青抓起他的手,半晌才說:“以前?是以前?,你?一心幹着自己的事,就連第一次勾引我,都好像隻是圖一時新鮮。”說到後?面?,他有些咬牙切齒。
林德小聲辯解;“不?是的,不?是圖一時新鮮……”
奚存青刮了刮他鼻子,溫聲道:“過去之?事不?可追,就别太放在心上了。我現在已經是教宗宗主?,過了今夜,你?是宗主?的道侶,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要來。”
林德安下?心來,不?管怎樣,大哥就是最可靠的,什麼都會從容不?迫地辦好,愛戀地蹭蹭他胳膊。
奚存青撚着他的發絲打?圈兒,說:“教你?的如何吹箫,還記得麼?”
林德臉一下?紅炸了:“不?要再說那個!”
“這有什麼說不?得的。”奚存青湊近他耳朵,“晚上我就要檢查了。”
林德有些氣急,可想起他說的“吹箫”是道侶本?該就做的事,扭扭捏捏地說:“檢……檢查就檢查。”
奚存青心寬地笑起來:“那夫人可不?要讓我失望。”“夫人”二字咬得格外重?,羞惱得林德一陣沒輕沒重?地亂打?。
奚存青陪着他胡鬧,在床上滾來滾去,等林德玩鬧得有些累了,便替他整理衣裝,又抱着他出去。
到了宗門,奚存青把林德抱出去,依然是平平穩穩,聽着一路洪鐘樂呂之?音,百年清淨的教宗山門罕有地齊齊敲鐘,驚飛了山林群鳥,撲棱棱的翅膀拍打?聲密集得恰似雨打?芭蕉,隔着一簾紅紗,勉強能看出外面?到底是什麼景象,可又覺得害羞得緊,扭頭窩在奚存青臂彎裡不?敢看。
奚存青把他安置在喜房中,低聲告訴他支應完客人很?快就會回來,無?聊的話,這房間格櫃裡有吃的,儲存的酒亦可先喝,床邊的抽屜裡還有他喜歡的小人書和話本?可看,乖乖待在房裡等他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林德揪着他一截柔滑的衣袖,甜蜜又好笑,奚存青隔着紗吻了吻他額頭,便出去了。
他一出去,林德坐了會就掀起簾子推窗往外東張西望,一見才知?道原來接親路上用了那麼久,怪不?得奚存青叫他先吃點東西,此時已經接近傍晚了,山門所有建築燈火輝煌,曲折的山路挂着一路喜慶的紅燈籠,宛如成串的珍珠,随着夜色漸濃,燈火的明亮與喜宴上的歡笑好像一齊明晰起來,撞在心間。
林德去搜抽屜,果然看到了不?少裝訂精美的小人書,就着床上的堅果邊吃邊看,很?快沉迷進了故事裡的缤紛世界,一口氣看了四五本?的時候,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趕緊把小人書放歸原味,撲撲身上的碎屑,才坐好奚存青便進來了。
林德有些不?敢置信:“這麼快就好了?”
“是的。”奚存青走過來,拿了桌上的合歡酒,将一杯交到他手上,“修士的道侶結親與民間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宗門不?會有什麼大宴賓客的習俗。”
林德點頭,少見客敬酒的程序,自然要簡單許多。
奚存青掀起他頭上的喜帕,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滿是溫柔,将手上的酒杯遞到他唇邊,林德也擡起酒杯喂他,怕自己動作莽撞嗆着了他,慢慢地傾瀉,兩杯酒飲盡。奚存青半跪下?來,拉着他的手,一手撫摸上他的心口:“來,得水,和我一起念。”
手心貼着奚存青沉穩的心跳,如墜雲中霧裡,慢慢跟着他說出了永結心契的誓詞:“願為比翼連理枝,雙宿雙飛永相随……”
十指相扣得越發緊,奚存青瞪林德念到最後?一句,冥冥之?中像有什麼東西被打?通,他終是壓抑不?住笑起來撲倒林德,埋首在頸間,緊緊抱着不?願意松手,喃喃:“太好了,你?終于是我的了。”他輕咬上耳垂,小聲說:“你?知?道嗎,從你?被侍神之?靈砸傷砸得昏睡,我一直照顧你?,我就……”
“我知?道,我知?道。”林德羞得緊,隻感覺到奚存青的呼氣從耳邊一直熱到脖子,又癢癢地擦過鎖骨,“我心疼你?……”
林德聽他絮絮地說着他在他昏睡時候的心思,既惱恨自己為何沒能阻止侍神之?靈,又想到林德之?前?表露的一點依戀之?意,以及他固執不?肯挑明的喜歡心意,看着他傷成這樣子,最怕若是死了,恐怕再沒法說出口了。
幸好他平安無?事地醒了,醒來先問了正經事,沒料到緊接着就問起不?正經的事來。
奚存青扳過他的臉,啄了兩口:“今天有沒有塗唇脂?我好像沒嘗出來。”
林德愈發羞澀,近乎呻吟地小聲道:“……妝娘上得淺。”
“也罷,不?管你?怎麼樣,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