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林德渾身劇痛,感覺魂魄都在?軀殼上飄着,虛浮沒力氣。魂魄回歸軀殼的時候,他更是一動都不想動。
陌生的女聲?吩咐給他上藥,于是四五隻手?輕柔地擡起胳膊和?腿,在?青紫的肌膚上塗抹藥膏,甚至最疼痛的源頭也摸上了藥,雖然有工具幫忙。林德還是心如死灰:他媽的,這哪裡像是奚存青渡劫,分明是他在?吃苦頭嘛!
塗好了藥,侍女們又扶起他要喂藥,黑色的藥水端到嘴邊,林德蓦然想起上一次渡劫吃藥被煉成半爐鼎的事,拼着力氣抗拒扭頭,死活不肯喝。
他這般不配合叫侍女們為難起來,紛紛向自家主人投去求援的目光,女主人冷哼一聲?:“不喝就不喝,慣着他了!咱們走!”
一下人去室空,林德木偶似的睜着眼看?帷帳頂,想這他媽是哪,難不成奚存青有已經是大?魔王了?
剛才那女的是誰?是魔王的妾麼?
他胡思亂想着,終究還是太過疲憊,慢慢又睡過去。
昏昏沉沉的,上藥,偶爾吃點流食,有時候還會被床邊陰冷盯着他的奚存青半夜吓醒,畏縮地躲到角落:“你……你幹嘛?”
奚存青陰沉地笑:“我是你夫君,來看?看?你傷養得如何,不行嗎?”
大?哥你的眼神?是真?吓人啊。林德再次被迫回憶起第一次曆劫時被鍊子拴起來的恐懼,盡可能柔順地說:“那你上床來歇着嘛,坐這怪滲人的。”
奚存青似乎有些驚訝,同時還有些懷疑之色,林德心一橫:“不願意就算了。”他自顧自地躺下來,身上還疼着呢,淤青也隻是消了一半。
不一會,床上窸窸窣窣地擠下一個人,将他摟過來正面對着自己,來了個深情款款百般流連的吻,一時間?林德幾乎以為他們回到了還在?鳳新鎮的從前。
他的吻從唇流連到脖頸,林德瑟縮地發抖:“疼,疼。我還沒養好傷。”
奚存青停下動作,專注地望着他,悶聲?道:“我愛你。”
林德有點傻,反應過來說:“我也愛你。”
“為什麼要離開我?”
林德又燃起了渡劫破夢的希望:“因為這裡是你的心魔劫象啊!奚存青,你真?正的身份是教宗宗主,我們早就結了道侶的!所以你渡劫,我也陪着你一塊渡劫。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發瘋!”他一氣說了一大?串,說完又覺得有些徒勞,被他人視作瘋子,再怎麼自我辯白沒有瘋都會被認作已經瘋了吧?
奚存青低低地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林德心都提起來了,生怕他下一秒就陷入徹底瘋狂。
“這個世界是心魔劫象,你被清宵山設計帶走,大?詩人又帶着你遠遁重天,水空澄也一起消失了。”
沒有比這更大?的驚喜了。林德眼睛睜得圓圓的:“你知道啊!那你怎麼……怎麼還……”回想起他找到自己時犯下的所作所為,怎麼看?不出來奚存青還喜歡用?強的:“痛死老子了!”
“我的意識不清醒。”奚存青溫柔地撫摸着他臉頰,面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這劫象之中的我修邪魔道,排斥感非常強,苦尋所謂三百年的時候我才主導回一點意識,其實三百年不過一念之間?的事。”
林德摟着他使勁親:“你怎麼不早點說,吓死我了!”
奚存青摟住他笑着拍他背:“沒事的,沒事的,見到你我就很高?興了。心魔劫象乃天道法則,是我修行不到家才害你如此,是我的錯。”
林德氣咻咻的:“你也知道你修行不到家啊?”
奚存青面色慚然:“我一直氣恨你到處亂跑,任性而為,劫象是我放大?的惡念,所以心魔劫象裡總想着把你拘起來……抱歉,讓你受苦了。”
林德按着他肩膀正色起來:“那劫象的你也是你嗎?”
“是我。”奚存青毫不猶豫地承認,“太極生兩儀。現實是我,劫象也是我,你怕劫象中的我麼?”
林德給他肩頭狠狠一拳,還是那句話:“痛死老子了!”
奚存青攏着他的關節呵氣:“若是在?現實,我斷然不會對你那樣做的,自由的你最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