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在牢裡蹲着?有沒有收斂狂性,病症又?發展到如何了。一聯想到他的瘋病來源,不自覺就?有些心?情沉重。
用探望一個熟悉的犯人做借口進行雲宗,着?實讓接待他的行雲宗人吃了一驚,不過鑒于他的身份,到底沒多?置喙,與天牢的看守者通過氣,便帶着?他去了。
宣耘玉心?裡打着?鬼鬼祟祟的算盤,等?看過了溫行遠,就?去問大師姐什麼意見?。大師姐已經是半個宗主,欠缺的不過是一場儀式,山門内風言風語,不可能不知?情。
“到了。”領路人停步,托舉的蓮花燈光明驟盛,“就?在這間。”
宣耘玉向牢房内看去,幾乎認不出溫行遠了,坐在裡面?的人蓬頭垢面?,安靜地靠在牆上一動不動,脖上拴着?明晃晃的鎖鍊,看似細巧,實則能死死鎖住犯人法力,無處可逃。
宣耘玉喉嚨一陣陣發緊:“溫行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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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遠?”
蓬頭垢面?的人慢慢擡起?頭,目光釘在他身上,上下舔了一遍,陰森森地笑起?來:“還不錯嘛你。”
“溫行遠。你……過得怎麼樣?”
“像我這種罪大惡極的畜生,一死了之太便宜啦。”溫行遠搖着?頭,“這麼關心?我做什麼?我和你沒法比,幹你的正事去吧。”
“我想知?道你的病怎麼樣了。”宣耘玉蹲下來,“你别自暴自棄,堕修也不是沒有被放出來的例子,隻要……隻要你能熬過兩百年?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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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行遠猴一般手腳并用地爬過來,貼着?鐵欄杆笑:“怎麼,你等?我?”
宣耘玉覺得他語氣聽着?似乎有點不對?,但以他淺薄的見?識,也沒察覺出到底哪裡不對?,他了解溫行遠的過去,手上血腥累累之人,必需付出代價,可是溫行遠成為堕修的原因?,又?實在讓他無法心?生憎惡疏離之情,溫行遠本質上,還是個可憐人。
最終宣耘玉歎息似的說:“你好好改邪歸正吧。”
溫行遠似乎心?情愉悅起?來,他伸出一根小指頭,勾了勾。宣耘玉看着?有些糊塗,不确定地伸出手,搭上灰灰的小指頭。
“你等?我哇。”溫行遠心?滿意足地蹭蹭,在宣耘玉白皙的手上蹭下污迹,“你過來點,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宣耘玉有些疑惑,溫行遠有時候發瘋淨說不着?邊際的胡話,有時候又?能一本正經狗嘴吐象牙。
溫行遠壓低聲音:“最近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挺像道子大人的。”
溫行遠還不知?道道子大人已經繼任為宗主,以驚奇的語氣繼續講述:“道子藏在衆識之海裡,還跟我說了幾句話哩!”
宣耘玉有點搞不清楚,但他覺得溫行遠或許不是在說胡話:“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他出來的那一天,就?是我們這些堕修的自由之日。你說,這好不好笑?”不待宣耘玉給出反應,他先自己傻樂呵了起?來。
宣耘玉聽着?大為困惑,不是說宗主已經修為盡失成為凡人了麼,溫行遠聽到的又?是什麼情況?
溫行遠笑了會,發現宣耘玉表情茫然又?奇怪,也不笑了,又?透出一股馬上要瘋癫發作的勁兒來:“嗯?”
宣耘玉回過神來,再問:“當時……你是怎麼聽到道子的聲音的?有沒有感覺他不對?勁什麼的?”
溫行遠好好回想了老大一會:“當時是什麼情況我不記得了,我就?記得他說的那些話,至于不對?勁……應該是那種碰上同類一樣的感覺吧,就?像遇到浮竹一樣,他比浮竹還強!”
宣耘玉還是無法從中?理出頭緒出來:“這樣嗎……好吧,你不用多?想,我……我會常來看你的。”
“真的?”溫行遠語氣雀躍起?來,“那你下次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點吃的啊!”
“好。”
告别牢獄中?的溫行遠,宣耘玉仍在思考溫行遠傳達信息的含義,衆識之海裡的宗主……許諾給堕修自由?怎麼感覺好像入魔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