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分别不算太久,他還是很想念。唯一相聚的方法是主動進入心?魔劫象——哪有這樣幹的!奚存青心?裡嗤笑?一聲,埋頭繼續批閱文書?。
塵光被逼遠走,奚存青派人跟蹤了許久,最?新?傳來的消息說塵光一直往北,不知目的是哪裡。至于空暮,他依舊頑固地堅守在副宗主的位置上,并且不知如何說動了虎視眈眈盯位的人,讓準備争位幾人安靜下來了,繼續優哉遊哉地受做副宗主應行之事。
奚存青将其視眼中釘肉中刺,沒有人會在目标跟前停下,空暮屬下的反應極其反常。奚存青猜測空暮可能對屬下釋放看教宗秘術,改變了他們的立場想法,這樣做消耗很大但行之有效。
真要如此,奚存青隻能再次親自出?手,像對付塵光一樣,強行讓對方自己放棄。
他來到空暮處理事務的地方,空暮對他來訪的目的似是早有預料,似笑?非笑?地放下筆:“宗主大駕光臨,在下倍感榮幸啊。”
奚存青盤腿而坐,慢悠悠地說:“我和那幾位說過了,他們态度都變了不少。我猜,你用的心?随意動?”
空暮神色不變:“宗主這是何意?我能說服他們,自然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對同門中人釋放門派秘法,是嚴禁之事。宗主如此诘問,無憑無據,不覺得太蠻橫了嗎?”
奚存青忽作怒色:“空暮,還敢狡辯!”
一聲突然怒斥。空暮心?神一晃,瞬間暴露出?的真實想法讓他臉色大變,猛然拍案疾速退後,奚存青鬥雪出?鞘,直指眉心?,兩人一退一追,破開樓閣,撞入青山随即升空。空暮拉開距離,拍拍手:“宗主還真是咄咄逼人,全然不念師生之恩,真是欺師滅祖啊。”
“我從未想過害你性?命。”奚存青一翻手召出?霜山,“空暮師長意欲謀害我道侶,欺占霸權,恣意妄為,更犯下對同門中人施法之罪,數罪疊加,安敢不認?!”
空暮神色平淡地彈了彈手中的法器,迸出?琅琅清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存青,自從你當上道子,我一直把你視為己出?,悉心?教導,隻可惜你并不領情?,真是……哎。”他搖搖頭,托起清鈴,鈴身咒文光芒萬丈。
奚存青雙劍齊出?,與?空暮鬥法。一時?間光耀萬丈。山門上空陡然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一時?驚動了不少人出?來仰頭觀看,有人認出?了空中纏鬥的兩人,一聲驚呼:“是宗主和副宗主!”
宗主與?兩位副宗主不和、強行逼走塵光一事,對峙勾心?鬥角那麼久,連最?不問世事的閉關弟子都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兩位竟然直接翻臉,公然大打出?手。
仰頭觀望兩位大能的出?手招式,令諸多弟子驚歎不已?,同時?深深感受到,在修士界,與?計謀相比,還是實打實的武力最?能“說服”人。
眨眼間奚存青與?空暮已?對招數百回合,不分伯仲,空暮陡然大笑?起來:“僅此而已?了嗎?!”,盡在晉江文學城
奚存青眼神一厲,霜山裹起滔天風雪,傾洩而落,空暮随手一揮将漫天風雪打消,殊不知奚存青等得就是他這一手,在風雪皆消的瞬間,一柄無形之刃令空暮眉間一涼。
此刃無形無色,乃叩心?問罪之刃,隻要再推進一寸,空暮的心?機謀略将全部暴露,無法隐瞞。
空暮揚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這麼想要我認罪?”
“空暮師長,我本無意殺你,不過想讓你認清事實罷了。”
“好?一個認清事實。”空暮笑?起來,擡手捏碎叩心?問罪之刃,大喝一聲:“修道者本就逆天而行,我不認命!”
奚存青皺眉,空暮此話?一出?,竟似一心?求戰的死志,與?空暮在勾心?鬥角時?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這微妙的古怪感覺一閃而過,空暮已?經全力催動法器,殺意飙升。
“不對!怎麼感覺不對?”陡然爆發的殺意,令衆多弟子悚然變色,難道兩位宗主之間真要分個你死我活?
有人大聲勸阻,望兩位宗主三思,可法術爆裂的聲音太大,勸阻之聲被淹沒得根本聽不見。
瞬息交手過數十?招後,奚存青詐出?破綻,一劍砍下空暮右臂,鮮血四溢,令他沒想到的是,空暮居然就這麼直接轉身遁走了!
他的速度奇快無比,眨眼功夫便已?不見。奚存青深深皺眉,覺得空暮此番舉動實在執拗得過了頭,處處透露出?古怪。
斷臂落下,衆弟子看着鮮血淋漓的斷臂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奚存青潇然落地:“還愣着幹什麼?拿去凍着。”
這語氣命令,似乎并未完全撕破臉皮。仿佛空暮回歸,依然是山門一份子,可接上斷臂,恢複如初。
宗主之命,無敢不從。很快收拾好?了斷臂,落下的鮮血也被清掃幹淨。
回到千機閣後,奚存青靜坐一會,仍是難以?理解空暮的所作所為。
似乎别有用心?……他的用心?是什麼?
過了數日,空懸的副宗主之位被新?人取代,兩位舊副宗主似乎完全被人遺忘了似的,上下運轉穩定。奚存青大權在握,将原本攬進手中的細瑣又關鍵的事務還給應履職之人,保留自己的最?終批紅權,如此一來繁雜事務驟減,奚存青難得的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