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德緩過神來,擡頭看了眼面前這位公子,氣度殊勝,五官出?奇地頗為稚氣,好?像十幾歲少?年穿了大人衣服,說話語調卻是成熟的。
林德一時間有?些驚異,但是人确實好?看的,既出?塵又溫柔,他?失禮地盯着陌生客人看了半天,管家?在一旁不自然地大聲咳嗽,好?一會林德才回過神來。
都不知道盯着人家?看了多久,林德覺得自己有?點變态,低下頭心?慌意?亂,匆匆扔下一句:“在下失禮了。”轉身繞道就走。
為什麼要這麼慌張。林德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和義兄簡單商量了一些事,義兄訓斥他?也老大不小了,偏偏還和以前一樣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以後要少?飲酒,飲酒誤事,明白嗎?
林德焉頭焉腦地表示明白了,記住了,義兄你别唠叨了,我去好?好?幹活對賬本還不成嗎。
義兄總算放過了他?,清醒過來的林德去料理生意?上的事,不過做了沒一會就想起今天撞見的人。
他?是誰啊?義兄什麼時候認識這樣高貴的人了?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才收回神來,繼續幹活。
他?一連幹了好?幾天,出?入了幾次生意?場合,把酒言歡時就說起了天寶近期發生的新鮮事兒。最值得一提的當然是那位親自來尋妻的教宗宗主?,有?人說自己有?幸遠遠望過一眼,哇那氣質,貴不可言啊!與凡人是真正的雲泥之别,難以想象他?的妻子又是怎樣的風華絕代才能配得上這般人物。
林德聽夠了他?們扯淡,被室内的熱氣與酒氣熏得有?點惡心?,為了保持形象自然不能當衆吐出?來,說自己要去外面醒醒酒,短暫失陪一會。
到了外面被冷風一激,林德神智清醒不少?,就總是想嘔,嘔又一時半會嘔不出?來,難受地摸着喉嚨卡了半天,擡頭思緒放空,想緩緩再?吐出?來。
酒樓對面是河,河上常有?打着燈籠的烏篷船緩緩搖橹而過。林德摸着肚子看慢慢蕩過去的烏篷船,分辨燈籠上的字迹:“金風玉露……呵。”
船頭上站着一個人,微光籠罩下,身長玉立,一襲月白文衫,簡簡單單站在那就有?出?塵超俗的感覺。
有?點眼熟啊……他?這樣想着,船頭上的人忽然轉頭,林德一下子看清,這不就是在家?裡撞見的那位公子嗎?
兩人對視一會,林德站起來,想打聲招呼,再?怎麼說也是義兄認識的人,現在機緣巧合遇上了,不打聲招呼不像話。
不想卻是對方先?出?聲:“岸上的公子,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林德笑道:“是在我家?見過,承蒙閣下記挂。”
“既然無他?事,不如上船來一叙?”
林德爽快答應,信步上前走到岸邊,撐船的艄公也把船靠岸。林德一步登上船,船身搖晃,頓時有?些不穩,公子一把牽住他?的手:“小心?腳下。”
林德被晃得有?點犯惡心?,忍不住又想吐。公子攙着他?坐下來,林德腦袋暈暈的,坐下來也沒力氣說話,呆了一陣,喉頭一陣惡心?,又扭頭沖河面嘔吐,酸氣酒味一同上湧,吐了個昏天黑地。
等他?吐得胃裡空空,嘴巴苦澀幹燎,公子遞來一杯溫茶:“漱漱口吧。”,盡在晉江文學城
哪裡來的茶?林德接過杯子掃了一眼,船上點大的地方,可沒煮茶的地方。不知是從哪裡變來的……茶水入口,這香味餘韻讓林德不得不贊賞一句:好?茶!難得一見的好?茶,清香滿口,滋味甘爽,這麼好?的茶被用來漱口,林德自己都覺得暴殄天物。
待他?漱過口,公子又撫過他?嵴背,自然酒惡氣全消。
林德說了句謝謝,将茶杯奉還給公子,笑道:“公子這茶不一般啊。”
“自家?産的,勉強招待人罷了。”公子坐下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林得水。如魚得水的得水。”
“在下奚存青。雲遊天地的修士。”
林德哦了聲:“怪不得我看船上無茶爐卻有?茶,不知奚公子怎麼拿出?來的?”,盡在晉江文學城
“事先?泡好?的茶,有?緣客來便作招待,不是河水變的。”
林德被他?末尾一句逗樂了:“我還不敢問,奚公子倒先?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