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姜栩栩的丈夫,您确實有資格幹涉今天的事。但身為龍脈,您不該管。”
聞人白依似是歎了口氣,自座上緩緩起身,而後一步步,穿過兩方族老,徑直走到姜栩栩和褚北鶴的身前。
她眸底似藏着幾分叫人看不分明的情緒,隻恍惚間又被那股随意掩蓋,盯着褚北鶴,卻道,
“十尾天狐,不止關乎我聞人一脈,更關乎所有妖族,哪怕是你,也不能憑一句話,就叫族中所有族老放棄。”
姜栩栩不是第一次聽到容器背後的謀算,卻是第一次聽到,關于這場謀算背後的目的。
第一次知曉族中尋找容器的目的,她隻當那是為了滿足族中萬年不出十尾天狐的遺憾,隻當是族裡為了讓聞人一脈重新回到妖族的巅峰地位。
但現在想來,是她想得太過簡單。
十尾的煉成,不隻關乎聞人一脈,更關乎妖族,褚北鶴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聞人白依的話,說明她說的是真的。
褚北鶴,一直都知曉聞人一脈想要做什麼。
姜栩栩想要細問,但聞人白依卻顯然沒有給她多問的機會,隻徑自對上褚北鶴,
“看在您的面上,今日您盡可以把人都帶走,但想要我們一族就此放棄煉化十尾……大人至少應該用相等的代價作為交換。”
哪怕身為龍脈,也不可能隻憑一句話就讓聞人一族徹底讓步。
他既選擇要護住她,那至少,應該給出一個分量足夠的籌碼。
褚北鶴聽得出聞人白依的意思,甚至在他決定出頭的瞬間,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定。
顧不上和栩栩的事,他剛要回答,手腕卻蓦地被姜栩栩一把按住。
不等他開口,她便搶先做了回應,
“不需要他換,你們的交易對象是我。”
姜栩栩雖然不知道聞人白依乃至聞人一族最終想要什麼,但能以十尾天狐為代價的交易,她都能猜得出褚北鶴需要舍棄的是什麼。
左不過又是那一身金光,甚至是……他的脈心石。
就像當初,他為她擋下天道數百道劫雷,以及那一次,他散去一身金光救下海市氣運……
他為她,為他們散去的金光已經夠多了。
她不需要,也不願意他再付出更多。
更何況,他還不完全是他……
沒有給褚北鶴說話的機會,姜栩栩徑自往前一站,近距離對上聞人白依,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妖氣威壓。
那是目前的她無法抗衡的力量。
但她沒有絲毫畏懼,因為……
她身後還有一個他。
“我會作為十尾天狐的容器留在聞人一族。”
姜栩栩這話一出,一旁的姜淮沒忍住再次出聲,“栩栩!”
姜栩栩扭頭朝姜淮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再重新看向聞人白依,眼眸是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冷靜和練達。
“但我有我的條件,你們必須按我的方式來,否則……你們也可以選擇和我,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