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在西洲的那個破廟。
霍臨烨救了她之後,承諾她,此生唯一。
這世上有幾個女兒家能抵擋這樣的承諾。不到死的那天,誰也沒有辦法确定身邊的人會不會是自己此生唯一。
便是在前世,一夫一妻的制度之下,還有很多精神出軌的。
就别說,封建禮教之下,一夫多妻的男人,在那種情況之下,承諾一個女人——‘此生唯一’,是何等的緻命誘惑。
失身的原主,也因此失了心。
在雲姒回憶之時,霍慎之手中多了半塊玉佩。
一年前他去過西洲。
除夕之夜,破廟之中……被下了藥的小姑娘……事後,他将刻有“慎”字的玉佩一分為二,給了那個姑娘,後再尋她,卻沒有尋到。
直到,一年之後,見到了雲姒。
她身上的味道,跟一年前破廟裡的小姑娘,一樣。
“師父,你的藥方被偷走了。還有藥,也不見了一份!”
雲姒剛要說那段往事,就被陸鶴的聲音打斷。
她從原主的記憶之中抽回神,抱着醫藥箱下台階,迎着焦急的陸鶴走過去:“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今晚上的事情,我用晚飯的時候還發現在呢,剛才回去整理的時候,就不見了!”陸鶴的面容凝固。
沉淡的嗓音輕描淡寫地響起:“如今你能治愈天花之事,已傳了去。想必是有人,為利圖謀。”
雲姒看向了霍慎之,不知為何,說了剛才那話之後,她似乎發現九爺看自己的眼神,尤其高深。
“……我的藥獨特,就算是被偷了去,也沒有什麼用,既然有人喜歡,那就叫他偷去。”雲姒倒是不在意。
霍慎之不着痕迹的收起那半塊玉佩,淡淡道:“你倒是心大。你去寫一份正常大夫寫的草藥方子,叫陸鶴好好收藏起來,既然是出了問題,那便要好好解決才行。”
這是要甕中捉鼈了!
雲姒明白,這就去寫了方子。
當晚,陸鶴收拾好了藥方,門外就閃過了一個黑影。
他裝作不知,鎖了門就去睡去了。
那黑衣人蒙着面,撬開了鎖,幾番尋找,拿了那藥方而去。
而雲姒,因為一日的忙碌,吹了蠟燭躺下,眼前卻總是浮現九爺今天問她的事情。
她嫁不嫁霍臨烨,他問了做什麼?
越想,就越覺得心神不甯。
乃至于最後,雲姒轉頭朝着黑暗處喊了一句:“原主,雲姒?你還在嗎?”
因為今天她發現,那股折磨她的情緒,已經不見了。
好半天,也沒什麼動靜,雲姒歎了口氣,倒頭躺下,恍惚地睡去。
睡夢之中,雲姒依稀感覺到誰在耳邊哭,她想要醒又醒不過來,聽又聽不見那人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