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雲姒目之所及,都是潦倒衰敗的景象。
那些花草樹木沒有人打理,長出了不少雜草還不算。
滿地的樹葉凋零,讓原來無比奢華的曲府,看上去蕭條無比。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雲姒尋找幽暗的光,帶着空青進去。
在一堆酒瓶之中,雲姒看見了床上滿是髒污的,蓬頭垢面的曲術白。
聽見了動靜,曲術白掀起眼睛看了過來。
“我現在落魄得連阿貓阿狗都不上門了,卻不曾想,楚王妃你還能來?”
雲姒越過那些酒瓶,緩緩地朝着曲術白靠近:“我也是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信了不該信的人,又幫皇帝賣命,最終叫皇帝一腳踹開。人心涼薄,我算是嘗透了。”
說着,曲術白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周氏原本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的站在門口看着,聽見曲術白的咳嗽聲,像是靈魂歸位。
那身子,快得叫雲姒都沒有反應過來。
隻看見一個虛影從自己身邊過去,落在了曲術白的跟前:“喝藥,快!”
雲姒快步走上前,按住了周氏,拿出哮喘噴霧,對着曲術白噴了一下。
幾乎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曲術白就很快的平複了下來。
他按着心口,臉上緩緩浮現出笑來:“想不到,我當初這麼對你,你還願意幫我。”
“若不是有事相求,我想,我這輩子不會踏足曲家,來見跟霍臨烨有關系的人。”
雲姒将噴霧遞給周氏:“怎麼用你知道的?”
周氏如獲至寶,重重點頭。
曲術白潦倒的歪頭看着雲姒:“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是值得你圖謀的?”
雲姒垂眸,看了一眼曲術白:“你曲家的祠堂,是血柏木搭建的?”
曲術白眸光一閃:“什麼意思?”
“我想要你血柏木,我知道那是搭建祠堂的,等于是老祖宗的房子。我隻跟你商量,能不能成。若是能,今後你哮喘的病,我幫忙控制。不能叫你好全,但是能叫你不這麼難受,也會能恢複一二。”
曲術白沒想到雲姒居然打了自己祖宗祠堂的主意。
一旁的周氏原本還有些惱火,可是聽了雲姒後半句話,她忙點頭:“答應吧,答應她。現在你成了如今這種模樣,曲家的祖宗也沒有保佑過我們。若是百年之後祖宗怪罪,就說是母親答應的。”
曲術白閉了閉眼,眼角有些濕潤。
他從沒有想過,如今他要靠着把祖宗祠堂奉獻出來,換自己苟延殘喘。
“我不答應。”便是死,他也不能這樣沒骨氣。
這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雲姒也沒有惱火。
她陸續給了曲術白幾瓶藥:“那我再去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