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烨目光之中含着幾分對自己的譏諷,低聲喃喃。
遂而,又看向九爺冷笑着問:“九皇叔就為了審問我,叫我過來的?”
霍慎之的情緒沒有什麼變化:“雲家的人将她交給本王,她便是本王的身邊的人。且她一個小姑娘在你眼前受了那麼多的折辱,本王難道不應該為她撐腰麼。”
霍臨烨心頭的怒火在刹那間揚起。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事情,多來一個插手,那都是在打另一個人的臉。
“你當真覺得,當真以為,當初我會強求你,會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你?”
“一年夫妻,我不信,你當真不知道我的性情跟作為!”
他在賭了。
賭起碼雲姒能稍微懂自己一點,不用多,哪怕隻是一點點。
然而,他輸了。
“沒發生的事情,你自然不承認,我又憑什麼非要自己給自己找借口地原諒你?婚書總是你找紅蕭來逼着我簽的吧,若不然,叫紅蕭出來對峙!”
在霍臨烨給她削肉割血時,她已經稍微能夠平和地對他了。
可是現在,她對他,是如蛆附骨,恨之厭之。
霍臨烨第一次體會到心碎掉的感覺。
原來最嚴重的傷,是看不見血的。
“紅蕭……”紅蕭已經死了。
因為他知道,她假傳他的話騙了雲姒寫婚書,又勾通外賊,将将士們的命視作她完成任務的工具,他就将她處置了。
現在,當真是死無對證了。
可是活着又有什麼用?
誰都會覺得,如果紅蕭反口,又會是為了保全他的名聲。
“是。”
霍臨烨沒有辯駁了。
他看着雲姒冷漠的臉,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怪自己犯賤。
為什麼,在雲姒抽身不再愛他的時候,他又會義無反顧毫無征兆地陷進去呢。
還越陷越深了呢?
“都是我。”
他的靈魂仿佛死了。
身體的軀殼,在一遍又一遍地替他回答着難以被證明,又無比違心的話。
“是我叫紅蕭逼着雲姒簽下的婚書。”
“也是我,利用調兵的權利,脅迫她成為我的人。”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