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誰,也沒有料到,霍慎之會這麼強硬的說話。
雲江澈起身,想着身後的家族跟皇權之間的關系,開口道:“九爺确實是救了我家六妹妹,這一年随行軍醫,也是當初父母定下的。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妹妹的婚姻乃是大事,又是與太子殿下,還請九爺見諒。雲家随後,定然會有償還。”
姬澈面上的笑容變冷:“六小姐在大周受了這麼多的罪,王爺還想要将一個本應該嬌養起來的姑娘留在身邊做軍醫,說不過去吧?孤可是聽說,王爺帶着她去西疆,西疆那種地方,哪是她這樣嬌弱的姑娘能去的?若是出了事,王爺怎麼跟雲家的人交代?”
雲姒如同一個局外人,看着唱紅白臉的五哥跟太子姬澈。
他們口口聲聲,好像都是為了自己好?
而霍慎之冷淡的目光,如淩駕t?于衆人之上,冷漠得沒有一絲停留,落到了雲姒身上:“這件事情,是不是得問問她自己?”
是,他們誰都沒有把她當回事,就開始為她做主了。
雲江澈沉聲道:“小六,回去之後……”
“我不願意。”
雲姒的聲音冷淡,拿着那封書信站了起來:“五哥,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你以為我看了這封信,改了心思,那我現在再說一遍。我不回去,幼鳥長大,終究要離開家,尋自己的天地。”
“我的天地,不應該是那後院四角四方的天。我也不想要活得跟那些女子一樣,被男人養着,看着男人的眼色活。”
姬澈略微有些詫異的看着雲姒。
“六小姐,我家殿下許你太子妃的位置,你可知道,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
雲姒看向了說話的人。
又朝着姬澈看去,眼神當真冷漠得跟霍慎之如出一轍:“太子殿下能成太子,必然是有常人所不能之處。殿下不妨尊重我一個小女子的意願,成全我想要有一番作為的心。”
“西洲,我不回。”
“太子妃,也不适合我這樣心野性子野的人。年久日深,殿下想來也接受不了一個嫁給過别人的太子妃,還給無數百姓治病,跟男女老幼接觸過太子妃。”
她沒有跟别的人一樣,看着别人身份高,張口就是用:‘我配不上你’這種自我貶低的方式做借口。
姬澈原以為解決了霍慎之,就能把人帶走。
沒成想,這最大的難關,居然是在雲姒這個小小女子身上。
“做人隻能朝前看,孤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會接受你。至于行醫之事,嬌貴的女子,不應該做那些。西洲,有的是好大夫。”姬澈緩緩開口,朝着霍慎之睨了一眼:
“孤不會讓你一個女子抛頭露面,女子,便應該嬌養在家中。”
單憑嫁個人以後都不能行醫這一點,雲姒都想要跟眼前的人同歸于盡了!
“殿下恕罪,雲姒當初選擇做大夫,就從沒有想過後退,初衷不改。”
在姬澈這一方的角度看,雲姒就是不知好歹了。
已經好話說盡了,死活隻有一句:初衷不改。
霍慎之緩緩起身,淡淡道:“其一,她自己選擇做一個守信之人。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本王重信,一年之約不到,她哪也不能去。”
雲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九哥為什麼這麼說?
這麼說,不就是把所有的罪過,都往自己身上攬了嗎?
“今日是孤心急了,又因為信的問題,有了誤會,設下此宴。無妨,六小姐再回去好好想想,孤會在大周,停留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