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上面後世的字迹寫着“硫酸鎂”時,雲姒的心口驟然一緊,下意識地将被子裡的手,朝着小腹摸了過去——胎兒不穩!
她緊張地朝着身邊的人看去。
上面的字迹,是他不識的。
他若是問……
雲姒的緊張才起,藥,就被霍慎之放了回去:“是你派人去綁靖王跟永王,還有他們的子嗣的?”
雲姒的目光,從藥上移開,愣愣地點了一下頭。
她忘了,他原本就是冷漠的心性,不會有那些常人有的好奇心。
更何況,如今的九哥,對她無情無愛,便沒有因愛情才會起得特别關懷。
霍慎之未知雲姒那些從前的心思,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冷淡的目光,沁着如常的薄涼,緩緩擡手。
骨節分明的手,冰涼無比,落在眼前這一張極合他意的臉上,輕撫:“雲大夫。”
他叫她“雲大夫”,一如從前最愛她的時候。
雲姒心中,驟起漣漪。
盡管他如今的手冰涼的讓她有些不适,可她還是想要握住他,覆在自己面上,一如從前,他們相互恩愛之時。
霍慎之的手,在雲姒念起時,已然離開:“你很聰明,能想到這一層。”
雲姒心中有歡喜起,他如今,已經開始接納她了。
她要讓他愛她,如同往昔。
“相伴一年,你教過我許多,我知你接下來會做什麼,我都準備好了。”
說完,雲姒就從身上取下了軍醫的令牌:“我會将随行軍醫的令牌,送去給段淩宵。今天之後,我便不再是随行軍醫。”
霍慎之的目光一點點地審視着她,深沉的墨眸裡,續上明滅不定的薄笑。
除了極合他心意的臉,她似乎還有一個極合他意的頭腦。
不似平常女子那樣愚蠢。
到讓他,起了幾分對人,對一個女子,從未有過的興緻。
“那麼昨夜那個老大夫,也是出自你的手筆。”
陸鶴的神色,霍慎之未曾錯過。
他不是在詢問,而是已經确定。
雲姒想要說“不是”。
可他知曉人性,能掌控人心。
在這樣的男人面前撒謊,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從前是他愛她,願意為她從神壇走下來,不需她去主動用心。
如今的他,高坐神壇,俯瞰她,如同俯瞰任意一個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