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開始有哭喪的聲音,鋪天蓋地的響起。
這種事情,晦氣到了極點,更是擾亂“軍心”。
“六小姐不要為難我們,我們是陛下親自下令過來給九爺醫治的。九爺身上的傷這麼重,您還懷有身孕,身子金貴。不如這樣,您站到一邊,看着我們給九爺醫治?”
李太醫說着,就要上前。
“來人,把雲姒拉下去!”自從雲姒不給靖王治蠱蟲,靖王就已經無所謂了。
此刻他滿臉的不耐煩,甚至動了念頭:“還不快點,把六小姐帶下去!”
隻要把雲姒關起來,何愁不能逼那個巫醫給自己解蠱?
“九爺!”雲姒低頭去看已經端坐在桌案旁邊的人。
他面色差到了極點,身後的血已經混着水,浸染全身,這已經是在耗命死撐了。
霍慎之垂下眸子,呼吸沉重且緩慢,低低地應了一聲:“去。”
現在這種時候,誰跟他有沾染,誰便會成眼中釘。
雲姒……沒必要留在這裡送死。
“你讓我走?”雲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是不要命了!
“聽見沒有六小姐,九皇叔自己都不需要你診治。來人,把六小姐帶下去,好好休息!一個懷有身孕的人,不好好養着,在這裡瞎摻和什麼?”
靖王擡手,身後不少人,就已經沖了進來,要把雲姒帶走。
“九爺……”雲姒懷有身孕,不好掙紮。
霍慎之聽着雲姒離自己越來越遠,方才緩緩擡眼。
擦去嘴角的血迹,英俊的臉上,有一如往常般,牢不可破的沉穩情緒。
恍如受傷的猛獸,通身的殺伐之氣,起血脈壓制之勢,便隻坐在那,都叫人不敢靠近。
而靖王他們,也确實怵了,堪堪站住了腳。
靖王的嗓子有一瞬間的幹澀,本能開始害怕:“九皇叔,我等是奉……”
霍慎之嗓音低啞,冷冷出聲:“把段一喚來。”
“九皇叔,段一他照顧九皇叔不妥當,被關起來了。”靖王眼底有狡猾之色,心緒逐漸平靜。
他都已經受傷了,還自己被下了毒,快死的人了,他怕什麼怕?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是霍慎之面上太過平靜,通身的氣場尤其濃重駭人,實在難以把他跟這話聯系在一起。
此刻他那一雙冷靜的過分的眼睛,布滿了屠戮之意,看着靖王,唇角微末勾起:“本王座下之人,是你們能私自發落的。”
靖王一時啞聲。
屋子裡,所有人被吓得大氣不敢出。
外屋乃至院中那些哭喪的聲音,在此刻如同潮水,漸漸退息。
靖王幹巴巴地解釋:“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