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了……”雲姒說着又想要哭了。
霍慎之倒覺得她眼淚多了些,淡聲問她:“還沒哭夠?”
雲姒就這麼盤腿坐在地上,胳膊肘抵着竹椅榻,雙手捂住眼睛。
哽咽又可憐的低聲說道:“方才是有些哭夠了的,但是現在同你說完,想想又覺得自己孤獨的在權貴的五指山下活着好難,便又忍不住要哭一哭。”
霍慎之斂眸,菲薄的唇有些繃起。
他又起了恻隐之心。
死寂無聲在兩人之間蔓延,清清冷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起身。
竹椅榻是如同搖椅一般的,隻是弧度小。
雲姒感覺晃動,轉頭之際,發現起身的男人手穩住了竹椅。
若是他直接起來,雲姒肯定是要把竹椅壓起,然後跌在地上的。
他給了她緩沖适應的時間。
雲姒仰頭看着他。
眉眼英挺,骨像淩厲,有權有勢又處世成熟周到,亦能在人最脆弱的時候能給對方留體面。
這樣成熟男人,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
她緩緩歎了口氣,快速平息着心情。
卻不想,頭頂落下來一句:“那不是本王的王妃。”
雲姒一時品味不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不是他的王妃……
還沒有等雲姒去探究,身邊的男人就已經直白地給出答案:“她不是本王真正的王妃,不是雲家六小姐。”
忽然之間,雲姒仿佛走在迷霧之中的人,瞬間找到了方向,看清了前路。
那她還愧疚什麼?
這個假貨!
可九爺怎麼知道那不是她的王妃?
人家什麼都說得出來。
“不對!”
雲姒心口一震,已經沒這個精力去探究他為什麼知道那是假的,隻吃力地站起來,問:“那我是把藥蠱給了個假的騙子?”
男人的手輕輕撫過手腕的那條黑色的血線。
韓大夫說共生蠱雖然失效,但子蠱活着,子蠱求生。
他死,子蠱也活不成,所以蠱蟲也一并在克制着毒性。
是他固執的情愛在救他,是他的執念在延續他這條早就應該結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