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推開攙扶自己的人,起身:“陛下,人都已經死了,就算了吧。”
武宗帝背對着所有人,肩膀漸漸松快了下去,隻揮了揮手:“帶走吧,但老九得停在皇宮之中。”
外面的哭聲凄然一片,聽得武宗帝也心煩。
他感慨道:“沒想到老九會走得這麼突然,來人,讓人暗中準備喪葬事宜。等太子大婚之後,下葬。雖然不吉,但是人死為大,沒法子。”
這幅仁義的樣子,聽得許多官員閉上了眼。
“錦弗,你過來。”武宗帝轉身之際,沖着雲姒發号施令。
雲姒将要起身,可是她手腕還是被抓得很緊。
大悲大痛之中,人的情緒隻剩空洞。
霍影目光空泛地看着雲姒,問:“我家主子當真是毒發而死的?”
雲姒用了好多種辦法,依然叫霍慎之松不開手。
聽見霍影這麼問,她不敢去看他,隻道:“是。”
隐約間,雲姒聽見了一聲嗤笑。
她閉起眼,尋着已經沒了呼吸跟心跳的男人看去。
他的眼睛怎麼都閉不下來,他冰涼下去的手,怎麼都不撒開。
雲姒近乎絕望,朝着殿外的人看去。
大周的官員跪在地上,哭得情真意切,根本就沒有人看她。
大家隻當攝政王将死之際要求救,所以才拉着她不放手。
雲姒以為,是他恨自己害他,死死抓着殺害他的兇手。
誰也不知,是他自己知曉了雲姒的身份。
他抓住的,那是他的阿姒。
他舍不下她,松不開手,更是到死,都放不下心,合不了眼。
雲姒睜開眼,吩咐太醫:“去給我尋幾味藥來,敷在九爺手上,如此他方能罷手。”
除非把他手砍了,否則,如今他這樣,憑借人力,萬不能叫他松開。
“錦弗公主,我家主子為了做了那麼多,你可有半點顧念過恩情?”
藥物尋來,霍影看着那些厲害的藥,開口質問。
雲姒依舊沒有擡頭,她的目光,落在那攥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毫不猶豫地,将藥敷上去:“霍統領,我活着尚且艱難,你還要我顧念什麼?且,我若不這樣,難不成要将你家主子的手砍下來嗎?”
原以為敷上去,他就已經松手了。
這種藥,有腐蝕性,也屬于毒的一種。
可誰能想到,敷上去,他依舊緊握,沒有半絲松動。
“拿更多的藥,提煉濃汁。”